李明九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忽然一震，就像是觸電一樣，他沒有想到顏老四還會挽留他，他從來都沒有奢望過顏老四有一天會對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不過這一切，又何嚐不是他內心最渴求的事情？
李明九停下了身子，慢慢回頭，眼神中有一種熱切，也是一種怯懦。
顏老四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進來，李明九瘸著腿走進了顏翠娥的病房，病房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讓人感覺到了那麼些許的殘忍。
顏老四的眼睛通紅，拿起了李明九為顏翠娥做好的牛肉湯，找了一個碗出來，倒了一些出來，肉湯散發著熱氣，聞著格外的香。
李明九站在地上，肚子裏不由自主的咕嚕嚕的響了一聲。這一聲，那麼的明顯，李明九以為顏老四定然會聽到，但是顏老四卻不動聲色，拿起小勺把肉湯一勺一勺的喂進女兒的嘴裏。
李明九看著顏崔娥吃東西的樣子，臉上不知道何時，不知道為何，露出了一種滿足的笑容。
顏老四把碗裏的肉湯喂顏翠娥喝下以後，忽然間回過了頭，那眼神就像兩把刀子一樣落在了李明九的臉上。
李明九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他不知道顏老四這樣的臉頰主吉還是主凶。
顏老四看著李明九身上破舊的衣服和不甚拿的出台麵的相貌，眉間隱隱升起了一些烏雲。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李明九，你喜歡我家翠娥？”
這一聲問就像是天空中忽然的一聲悶雷，讓人摸不到頭腦。李明九也是從來把這份喜歡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更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人會突然這樣問他，而且這個人竟然會是顏老四。
一時間，大感局促，而臉上也湧上了一層難以言說的羞澀。
顏老四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也有一些明顯的不悅，他說：“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李明九緊張的神經忽然間被刺激到了，他身體顫了一下說說：“喜歡。”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堅決。
顏老四的聲音和緩了幾分，說道：“醫生說翠娥醒不過來了，她以後就是這樣了，你還喜歡她麼？”
什麼？以後她醒不過來了？李明九頓時覺得天都暗淡了……
“你還喜歡她嗎？”顏老四再一次的提高了聲調，用幾分帶著不悅的語氣問道。
李明九從思緒中清醒過來，他慢慢的，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不管她是什麼樣，不管她生老病死，我都會喜歡她。這種感覺始終不變。”等他說完了這些話，或許顏老四沒有注意到，但是李明九知道，他的臉頰一定通紅了起來，不然不會這麼的燙。
顏老四聽到了這句話以後，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仿佛了卻了心中的一個願望。
空氣中的靜謐讓李明九覺得了幾分惶恐。
良久之後，顏老四抬起頭來說道：“那既然這樣，從今天起，李明九你就來幫我照顧顏翠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