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些推測,和謝遜說過嗎?”
黃GG微笑搖頭:“沒有。”
我想也不會,謝遜固然機警,而黃GG的何等老練。
我正想說:“那……”
黃GG衝我擺一擺手,示意我噤聲。
怎麼了?
過了片刻,便遠遠的可以聽到一個人的腳步由遠而近。黃GG耳力真好,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不過在島上住幾天,大家彼此都熟悉多了,這腳步聲不是謝遜那麼沉滯,也不是殷素素那麼輕盈細碎,當然更不是張無忌的蹦跳不穩,必定是張翠山。
果然他離屋子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就說:“看著還有光亮,兩位想是還沒睡吧?”
黃GG過去打開了門,說:“張兄弟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晚嗎?感覺可能也就是現代的十點左右,還不到深夜呢。
張翠山說:“長夜無事,謝大哥和我起來談天說話,若是二位還不渴睡,就請一起過去說說話解悶如何?”
嗯?
我扶著桌子站起來,黃GG已經笑著答:“好,我們這就過去。”
張翠山抱一抱拳,轉身先行。
我看看黃GG,他也看一看我。
“走吧。”他說。
這就叫勇者無畏吧?不管謝遜是想什麼花招也好,又或是有別的打算,他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我們走到地方的時候,謝遜和張家三口都坐在星光之下,小無忌顯然當了幾天弟子已經很懂得尊師重教,連忙把自己坐的小樹墩搬過來讓給黃GG坐。
“打擾黃兄休息了。”謝遜淡淡的說。
“哪裏,長夜清談是一大樂事,謝兄不必客氣。”
黃GG把那個樹墩給我坐,自己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
謝遜說:“我心中有一段往事,橫在胸口象根骨刺,不吐不快……這其中,又有一個折磨我許久的變故和疑難不得消解……黃兄學究天人,見識不凡,或可助我想通一二。”
咦?
難道他要講……
書裏有這段的,但是當時可沒捎上我們兩個外人。
“我年輕氣盛之時在江湖上闖蕩,拜了一位名師,結交了許多好友,旁人還送了一個綽號與我,叫做金毛獅毛……”
我兩手攏在一起,專注的傾聽。在書中讀到的時候是一回事,聽當事人自己來講,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黃GG的麵容有星光下有種幽雅不可言傳的魅力,我看看他,又看看坐在身邊的其他幾個人,再看看自己,總覺得自慚形穢。
我們這些人和他一比,隻象地上的塵土。而他就象頭頂天際茫然的星光一樣,那樣神秘高遠不可捉摸,也……不可接近。
謝遜的故事很長,我抱著肩膀,夜裏海風很大,張翠山把小無忌抱在懷裏傾聽,黃GG忽然轉過頭來,低聲問我:“冷麼?”
我搖搖頭,把肩膀縮緊一點,聽謝遜說到:“我心下盤算,隻有用‘七傷拳’將他擊傷,我師父才肯露麵,好在這‘七傷拳’的拳勁收發自如,我下手自有分寸……”
黃GG輕輕搖頭,謝遜雖然是瞎子,可是聽力真是不得了,他馬上問:“黃兄可是不讚同麼?”
黃GG隻是說:“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卻與謝兄講的這位空見大師……有些相仿。”
謝遜奇道:“是麼?那是何人?”
黃GG道:“也是一位僧人。”
唔,他想起的是一燈和尚嗎?我倒覺得一燈和尚沒這麼迂啊。
故人……黃GG的故人,的確已經是故人了,恐怕沒機會再見到。
他的神色有些寂寥,卻沒有再說別的。
謝遜接著向下敘說,我隻覺得指尖冰冷,腳趾也慢慢的麻了,慢慢把腳縮了起來,整個人成了一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