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潘靜婷一下子撲在了穆剛的懷裏,親了一下穆剛的臉。趙豔君瞪大眼睛呆立片刻,她不敢再看下去了,轉身一溜小跑離開了。
第二天一上班,趙豔君就把穆剛叫到她的辦公室。她看著穆剛進來,用冰冷的眼神盯住他,冷冷地說:“穆剛,我有事向你聲明,我們從今以後就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了。”
穆剛似乎毫無心理準備,他愣住了,問:“為什麼?”趙豔君還是冷冷地說:“很簡單,為了你也為了我,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潘靜婷了。”話出口後,趙豔君感到一陣輕鬆。
穆剛急了,說:“我照顧潘靜婷是得到過你允許的,你現在又這種態度,是不是太小氣了?”趙豔君說:“不是小氣,這才是大氣,明白嗎?因為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才最合適。”
穆剛強忍住不快說:“豔君,我看你是誤會我了。我幫助潘靜婷是出於同情而不是愛情,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啊!”
“不必解釋了,照我說的話去做就行了。”
“工作中你是領導,戀愛中我們可是平等的,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命令我行不行?”
“什麼平等不平等的,不用費口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穆剛憤憤地甩手而去,他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看來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當多麼大的官,不管她是強人還是弱女,在男女關係上,她們永遠都是小氣鬼。
穆剛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院子裏,困獸般在樹蔭下來回地走,正巧,被路過這裏的尤景雷看到了。尤景雷停住腳步,盯住他問:“小穆,你怎麼了?”穆剛這才停住腳步,說:“吃多了,走走消化消化。”尤景雷半信半疑地離開了。
晚上穆剛繼續去潘家陪潘靜婷,潘靜婷的病情日益好轉,已經能很清醒地和他聊天了,睡覺的時間也在不斷地縮短。穆剛知道這是治病的關鍵時刻,他就是再不痛快,也要堅持下去。但潘靜婷還是看出了問題,她盯著穆剛的臉,說:“你怎麼老走神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穆剛尷尬地搖搖頭。
潘靜婷說:“有事你就說,別憋在肚子裏,容易得病的。”
穆剛苦笑道:“我真沒事,從現在開始,咱倆一起回想過去吧。”
“你總是在幫我恢複記憶,可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清醒了,不用再恢複什麼記憶了。如果我真的忘了什麼,也肯定都是不太重要的東西,我不想再想起它們了。”
穆剛趕緊說:“不,靜婷,你的確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你應該把它想起來的。”
“我到底忘了什麼,要不你告訴我得了,省得我再費力氣想。”
“不,還是你自己想起來最好,這樣對你治病有好處。”
“我就是不想了,要說你就說。”
穆剛有時真想說出真相,但又怕刺激到她,那樣就前功盡棄了,他在心裏鬥爭了一陣,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從潘家出來後,穆剛一個人沿著人行道默默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趙豔君家的樓下。這裏是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所有的樓房都差不多,但黑暗中,他還是相當準確地找到了趙豔君家的那棟樓。他站在樓下仰望著樓上亮著燈光的窗口,又低下頭默默徘徊。
不知過了多久,穆剛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趙豔君打了電話。他夢囈似的說:“豔君,是我,我就在你家樓下,我想見你,我要上樓。”他很快看見那扇窗戶的窗簾似乎被掀開一角,但瞬間窗簾又放下了。
趙豔君的聲音十分冷酷:“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已經結束戀人關係了,我們隻是同事,或者是上下級。你說我們現在這種關係,這麼晚了你來我家合適嗎?”
穆剛說:“潘靜婷的病就要痊愈了,我很快就會退出來的,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趙豔君的聲音依然冷酷:“治病不要半途而廢,你還是安心陪她吧!再說了,就是她病好了,我也不會幹涉你和她相處,至於我們的關係,我不希望我再重複了。”
穆剛搖搖頭,又望了望樓上的窗口,然後失望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