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遺囑事件,王駿群在背後出了多少力,倪流沒有看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王駿群鞍前馬後肯定沒少獻計獻策。而和王駿群躲藏在幕後很少拋頭露麵相比,唐簡水當之無愧是洪東旭的開路先鋒。
唐簡水在遺囑事件上上躥下跳,表現得十分積極而賣力,尤其是最後一場決戰中,他親自出麵利誘吳小舞反水,雖說功敗垂成,但他不遺餘力地為洪東旭效力的表演,還是給倪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倪流是何許人也,他從唐簡水點火王駿群放炮一唱一和的雙簧中瞬間得出了結論,二人在演戲給他看,要的就是想糊弄他。嘿嘿,想耍他?好,接著演。
“原來洪總病了,太突然了,剛剛還說堵在半路上,估計是最近為遠思操勞過度,累倒了。倪董,我建議董事會暫停,由倪董帶領大家一起到醫院看望洪總。”唐簡水迎著倪流質疑的目光,微微一笑,似乎毫不畏懼倪流的權威。
原來如此,倪流明白了洪東旭的用意,如果他堅持要開會而不去醫院探望洪東旭,是不近人情,不尊重遠思的元老;如果他同意了唐簡水的提議,率領董事會全體成員去醫院看望洪東旭,等於是被洪東旭精心設計的好戲牽了鼻子,讓所有遠思人都認清了一個事實——他雖是董事長,但遠思依然在洪東旭的控製之下,他籠罩在洪東旭的陰影之下,一舉一動還是被洪東旭一手牽製。
洪東旭一病,董事會全體成員停止開會前去探望,言外之意就是遠思離了洪東旭就不能運轉了!倪流想通了洪東旭詐病的深遠用心,意味深長地笑了:“洪總突然發病,肯定不是大病,否則家屬早就打來電話了。這樣,小舞,你打電話到醫院過問一下,看看洪總的病情怎麼樣了,如果正在搶救,我就馬上去醫院;如果沒什麼大事……”
吳小舞作為倪流的秘書,本不是董事會的秘書,不過由於倪流並不信任原董事會秘書佟美美,就讓吳小舞暫時充當了董事會秘書的角色,整理會議紀要。
吳小舞和倪流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倪流一開口,她點頭就往外走,才走兩步,就被唐簡水叫住了。
“還是我打電話過問一下才顯得重視。”唐簡水目光陰沉,神色不善。剛才倪流的話不但破了洪東旭和他精心設計的一局,還暗中擺了洪東旭一道,暗諷洪東旭最好直接送急救室。他心中十分不快,既有陰謀被識破的尷尬,又有倪流穩坐釣魚台的鎮定帶來的威壓。
唐簡水始終想不明白,倪流小屁孩一個,裝模作樣的本事不小,坐在台上,真當自己是一個人物了?氣歸氣,他卻隻能無奈地接受現實——洪東旭的詐病之計怕是失效了。
原本想借機打亂倪流的部署,不想倪流遇事不慌,唐簡水心中失望之餘,不免多想,倪流沒有繼承股份之前就憑借高超的手腕打贏了第一仗,現在股份在手江山我有,占據了董事長大權在握的優勢,萬一第二仗倪流又取得了勝利——最終勝利——洪東旭再敗一局的話,就隻能出局了。
洪東旭出局後還有路可退,他卻連後路也沒有了,該何去何從?
唐簡水一邊想,一邊來到外麵,打通了洪東旭的電話:“洪總,倪流沒上當。”
“他怎麼說?”洪東旭的聲音淡然沒有起伏,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他說……”唐簡水遲疑片刻,還是一咬牙說道,“他說隻有你進了急救室,他才會停止會議前去看望你。”
“哈哈,好一個狂妄的年輕人!”洪東旭哈哈大笑,笑聲中有說不出來的憤怒,“想盼著我死?想得美!就算我死,也要先拉他下水。倪流,有你哭的時候。”
“下麵怎麼辦?”唐簡水皺了皺眉,莫名其妙地對洪東旭放肆的笑聲有了一絲厭惡之意。
“隨便他好了,讓他繼續開會,我不在,就算形成了決議,也無法落實,空有一個會議紀要有什麼用?”
“明白了。”唐簡水掛斷電話,邁步回到會議室,一抬頭,見徐德泉衝他高深莫測地一笑,他頓時愣住了。
別說倪流不十分清楚徐德泉的來曆,就連唐簡水也不知道徐德泉到底和宋國文是什麼關係。最初遠思集團成立的時候,沒有徐德泉的加入,遠思發展壯大之後,成立董事會之時,徐德泉憑空出現,以持股5%的第三大股東的身份成為董事,一時讓遠思上下無比震動,大家都不知道徐德泉從哪裏持有了遠思5%的股份。
有人分析徐德泉手中的股份是從宋國文手中交割出去的一部分,問題是宋國文和徐德泉有什麼交情或是交易,怎麼會將手中的股份相贈?不管眾人怎麼猜測怎麼議論,徐德泉概不透露他的真實身份,宋國文也不向董事會解釋說明,甚至就連洪東旭幾次向宋國文了解徐德泉,也被宋國文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