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深遠(2 / 3)

“誰說的?小舞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又漂亮又溫柔,比小歡懂事多了,誰娶了你,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分。”叢遠遠又夾了一塊蛋糕給吳小舞,“小舞,你是不是喜歡倪流?”

“遠遠!”林道首不快地向叢遠遠使了一個眼神,警告叢遠遠不要再說下去。

林道首知道叢遠遠一直不太喜歡倪流,也堅決反對林凝歡和倪流的事情,他多次試圖說服叢遠遠卻沒有成功。女人就是沒有長遠的目光,倪流有什麼不好,哪裏配不上小歡?況且倪流的人品比一些世家子弟強太多了,起碼小歡嫁給他,不會不幸福。最難得的是,小歡也喜歡倪流。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叢遠遠不喜歡倪流也就算了,還當著他和小歡的麵撮合倪流和吳小舞,太過分了。

吳小舞喜歡倪流,倪流對吳小舞也有好感,林道首也看出來了,所以他才著急。倪流是他視線之內最優秀的年輕人,也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如果倪流愛上了吳小舞,他想借和倪流聯姻鞏固首遠和遠思合二為一的大計就會告吹。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他希望女兒婚姻美滿、生活富足,從一個商人的角度考慮,他希望首遠以後有一個合理而規範的董事會,在法律的框架內保障女兒擁有首遠最大股東的地位不變。兩相結合之下,為女兒找一個人品可靠、有上進心、有經商才能的丈夫是至關重要的前提,而倪流幾乎符合他的所有要求。

林道首一心希望女兒嫁給倪流,考慮到了首遠和女兒未來的全部利益,基本上沒有遺漏。

而叢遠遠隻從主觀出發,一心認定倪流不會帶給女兒幸福,她也總是看倪流不順眼,這讓林道首頗為頭疼。女人,不管多大年紀坐到多高位置,情緒化永遠是最大的缺點,也是致命缺點。一個人不能理智地分析問題,不能客觀地審視問題,就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由叢遠遠又想到林凝歡,林道首更是頭疼加劇。想他一生精於算計,算無遺策,卻偏偏隻生了一個女兒,女兒也就算了,更沒想到女兒不但對經商毫無興趣,還天真單純,毫無防人之心,讓他操碎了心。好吧,天真單純的女兒無憂無慮,也當是福分了,可是為什麼他要為女兒找一個可以照顧她愛護她一輩子的女婿就這麼難呢?叢遠遠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非要女兒嫁給毫無責任心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才好?

林道首越想越生氣,猛然一拍桌子:“拿酒來。”

叢遠遠嚇了一跳,一看林道首的臉色就知道他生氣了,她忙不迭地說道:“喝什麼酒?不許喝酒。”

“今天高興,非喝不可。”林道首用手一指林凝歡,“小歡,拿酒來。”

林凝歡索性說開了:“爸,不喝酒,成不成?媽,你少說幾句,別惹爸不高興,行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歡倪流,不想我和他在一起,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選擇,你別幹涉我的自由,可以嗎?我的自由你不要幹涉,小舞的自由你更不能幹涉了,她想選擇倪流,也是她的自由。倪流最後選擇小舞還是我,也是他的權利。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叢遠遠微微慍怒,林道首衝她發火也就算了,連女兒也敢對她指手畫腳,讓她頓感顏麵掃地:“小歡,你要自由?世界上哪裏有沒有限製的自由?沒有限製的自由就是自私!你是自由了,卻不顧媽媽的感受。你這不叫自由,叫不懂事。”

眼見一場家宴就要變成家庭教育課,林凝歡起身就走,一拉吳小舞:“小舞,走,陪我出去兜兜風。”

“你回來!”叢遠遠怒吼。

回答她的是林凝歡毅然決然的後背。

林凝歡和吳小舞一走,家宴也就不成宴席了,林道首一推筷子:“小流,到我書房說說話。”

轉眼間人都走了,隻留下叢遠遠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一時一臉落寞而無所適從。

在林道首的書房內,倪流又和林道首敲定了合作細節。一個小時後,他離開了林家。

倪流一走,叢遠遠就走進了林道首的書房,見林道首關閉了所有燈,一個人沉浸在黑暗中,知道他又在思索問題。平常這個時候,她不會打擾他,不過今天她有話要說。

“道首,我一直覺得倪流不靠譜,他心眼太多,明傻暗奸,在你麵前裝出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實際上他心機深沉得很。”叢遠遠不知何故,就是不喜歡倪流,怎麼看都不喜歡,越看越覺得倪流讓人生厭。

“沒有心機,他能擺布得洪東旭團團轉?沒有心機,他能讓陳星睿和他合作,還能讓付白中一敗塗地?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倪流的本事?哼,他本事不是一般地大。”林道首的臉色隱沒在黑暗中,如同夜幕之下的雕像,黑暗而麵無表情。

“那你還想讓小歡嫁給他?還想和他合作?”叢遠遠見林道首沒有被倪流的假象迷惑,就更加不解了,“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倪流有心機不假,不過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本性善良有擔當有作為的年輕人,值得小歡托付終身。至少他有誠實、勇於承擔責任的優點,就憑這一點,我就認可他這個人。他人在商場,沒有心機怎麼活得下去?沒有心機怎麼把遠思發揚光大?心機不是錯,用到邪路上才是錯。”林道首擺了擺手,“遠遠,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改你的情緒化,情緒化影響一個人正確的判斷,情緒不可靠,理智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