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越是暖和了,幾日以來下的雨終是讓院中的柳樹抽出了嫩芽,天稍晴後便看見燕子涎泥開始築巢。

晚歌看著窗外屋簷下的景象心中的某一處不覺柔軟了起來,思緒也不知道飄去了哪裏。身後的莫語靜靜地替晚歌添了一杯茶說“小姐可是想出去了?奇公子說今日是上元節,有花燈看呢。”

晚歌一愣,回頭看著這個笑臉盈盈的女孩全然沒有了剛來之時的生澀與不安,欣慰的笑了笑“怕是你想出府了吧?”

莫語抿了抿嘴嘟囔道“我以為小姐想去呢。”空氣中流動著一絲溫暖。

晚歌看著莫語小心翼翼掩蓋起來的心思輕聲道“若是想去讓莫言陪你去,畢竟是你爹。”

“謝小姐”莫語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又問“那小姐說的讓我爹充丁……”

“若是你爹還是那個模樣,他便在這京城裏留不住了。”晚歌回答“快去吧”

“是”莫語施了一禮就出了房門,迎麵碰到了一個冷眼看自己的男子微微的施禮,諾諾的說“奇公子”

阿奇沒有回話隻是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下去便進了房間。

“如何?”晚歌問

“如今皇帝身邊的的大紅人確實是李奕,但皇帝並未讓他接管公子的權利”阿奇平靜的說道“而且…。此次的選妃,小姐也在其中。”

“選妃…。”晚歌沉吟,手中的玲花被瞬間碾碎“阿奇,你猜他想做什麼?”

“依我看來,如今公子的權勢過大,皇帝想收權回去卻又因公子是朝中不可少的一員猛將,便想那小姐來牽製公子”阿奇分析。

晚歌笑出聲來“如此看來我便成了皇帝用來牽製哥哥的棋子。”

“是”

“這樣啊…”晚歌一陣沉思“那便就遂了他的意思吧。”

阿奇一愣細細打量離他不過半步的女孩,像是要看出什麼似得,心中竟有一絲不忍,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阿奇,去把你的衣衫拿一套給我,今晚出府去看花燈吧。”晚歌又退到了榻上,隨手拿起一本書輕聲道

屋外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紙打在了她的身體,徒留一曲歲月靜好。

時間在這一瞬間如同靜止了一般。

上元節的夜沒有一絲寂冷,大街喧鬧無比,萬人空巷。少女們身著鮮豔的衣裙結伴而行,語笑嫣然。男子們也儀表堂堂。若說這是一個花燈大會倒不如說它是男女相親之節更來的貼切。女子設燈謎,男子猜燈謎,兩廂如有意,以花燈為信。這首民間打油詩便是對上元節最好的寫照,在上元國月老是定姻緣的而花燈就是月老手中的紅線。

晚歌一席男裝手執紙扇與阿奇並肩而行,一路倒是引來不少女子側目。看著她們愛慕的眼神晚歌很是無奈“如何?”

“還行,倒是小姐被一群女人盯著真是受委屈了。”阿奇平平的說道竟是開起了玩笑。這倒讓晚歌忍俊不禁,可仔細一想他讓阿奇多次出去辦事,這種場麵對阿奇來說著實常見,想來他也見怪不怪了又問:“蘭芷裏麵可還好?”

“一切交給芸娘打理著,小姐放心便是。”阿奇說著便引著晚歌向不遠處最亮的樓走去。沒多久就來到了跟前,門匾上的蘭芷二字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燈火闌珊,紙醉金迷便是對這個地方最好的解說。

“小姐是從正門進去還是走側門?”阿奇問

晚歌抬頭看了看他親手打理的蘭芷不過兩年便是這般景象心中一陣悸動,看著燈下越發俊朗的阿奇笑著說:“當然是走正門了不然我打扮成這樣是作甚?”說罷便抬腳進了去。

屋內更是一片喧鬧嬌笑,脂粉香和著酒香飄進了晚歌的鼻中,有一些難受。正細瞧著就看見芸娘正風姿招展的吩咐姑娘好好招呼客人,回頭一見晚歌正看著她稍有一頓便又恢複了常態,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她的跟前,笑問:“公子瞧著眼生呢,裏麵請。”

芸娘引著晚歌與安全上了二樓的一間雅房,進門前晚歌抬頭一看‘水雲澗’名字倒是雅致。

坐到桌前便見芸娘就要關門,晚歌不以為然不料竟看見一位青衣男子正從門前經過便開口阻止:“且慢,芸娘,你先去挑幾壺好酒來門先不用關。”芸娘一愣略施一禮退下了。

阿奇在晚歌的示意下坐下正好看到一位青袍男子從門前經過進了不遠處的‘木蘭香’

“你可知那人是誰?”晚歌放下手中的扇子端起桌上的茶潤了潤嗓子,雪水泡製而成的梨花茶清涼甘甜,透著淡淡的清香,見阿奇不語又說道:“他就是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