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過了一月,皇帝很少來這兒,就算來了也很少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椅上看書。一月下來晚歌竟和南宮羽祺熟絡不少,晚歌看著她總會從她身上找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天真,率直,沒有心機。甚至連怎麼迎合皇帝都不會,如此一來皇帝身邊的女人還是隻有皇後,要說是皇帝與皇後是鶼鰈情深呢還是什麼,晚歌沒有心思去猜。

“晚歌,你想家嗎?”南宮悶悶的問,滿臉不高興。

“想家了?”晚歌替她添了一杯香茶。

“不想,因為娘說,隻要我乖乖待在宮裏,爹爹就會平安終老。”

所以才讓自己的女兒進宮嗎?為了自己丈夫平安就搭上自己女兒的一輩子?讓她的一輩子都埋在這冰冷的皇宮?是該說她的狠毒還是說她娘的愛夫之心呢?看著麵前這個為了自己父親平安的晚年而買了自己一生的女孩,心中不由一痛,原來,她們竟是這樣相像,想到這兒,晚歌笑著安慰:“既然你娘都這麼說了,那麼你就別再想了,每天吃飽,睡好,玩好就行了。”

“可我還是想啊!我的小鈴鐺都沒帶來。”南宮抱怨,語氣中竟是帶了些許哭腔,晚歌笑著拍拍她的小手:“你呀,我聽說昨日皇後娘娘召你去了椒房殿?”

“皇後娘娘說我進宮已有一月,可還是不招皇上的喜歡,讓我加把勁。”南宮無奈:“可我怎麼才算加把勁?”

“那就好好聽皇後娘娘的話。”

“不要,我娘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不能離皇上太近,沒有恩寵也無妨,隻要平安終老就成。”

“原是如此,所以你才不‘加把勁’?”晚歌淺笑,覺得她的娘親其實也沒有那麼狠心,或許她是想保全她所愛的兩個人罷了,隻是比起她的骨肉,她更愛她的丈夫罷了。人生就是如此,你每時每刻都在做選擇,老天爺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以及恩賜,能守住一個也是好的。

南宮坐了不久便走了,晚歌送她出了宮門口,抬頭看著頭頂那四四方方的天空,沒了悲喜。輕輕地歎了口氣,回頭一看,五丈之外,蕭湛正一言不發的看著她,隻是入宮以來晚歌第二次見到蕭湛,這一點讓晚歌很是困惑,明明是同一個人,可她總是吧蕭湛跟皇帝分的清清楚楚,認真想來,隻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不管穿不穿龍袍,他都是皇帝。

“既是來了,站在那裏作甚,進來吧。”晚歌轉身進了門,來到葡萄架下,邀請蕭湛。

蕭湛聽罷也跨門而入,坐在了架下的石凳上,看她認真地替他與自己添了一杯清茶。“住的可還習慣?”

“既來之則安之,無關習不習慣。”晚歌挑眉,端起來茶輕咂一口“今日前來,隻是來喝口茶嗎?”

“為什麼這麼問?”蕭湛也挑眉。

“上次以蕭湛的身份來是與我最後的告別,那這次以蕭湛的身份來所為何事?重遇嗎?還是第二次告別?”

蕭湛聽她說的這般直白,苦澀的笑了;“原來,你依舊把我跟皇帝分的明明白白。”

晚歌一愣,笑說:“若是不分的明明白白,你以為我們還能這樣嗎?”示意他看看此情此景。

蕭湛一笑:“原是如此,與皇上隻能相近如賓,可與蕭湛就能談笑風生。”

“你我都明白,何必說的那麼透徹。”

“隻是想問個清楚,不明不白地猜很難受的。”

“嗬嗬”晚歌淺笑。

“楚奇風開了一棋樓,你可知道?”蕭湛突然轉口。

阿奇?棋樓?晚歌心生疑惑:“我如今深居這宮牆中如何知道?”

“你不好奇?”蕭湛問她,似有若無地盯著她瞧,想要看出什麼端倪。

“好奇什麼?楚奇風一屆奇才,他想做什麼我如何曉得?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晚歌恥笑,心裏頭流過一絲不安。

“隻是覺得晚歌與楚奇風的關係不一般罷了。”

“如此說來,你想多了,我與阿奇的關係還不如和小山的關係好呢。”晚歌麵色不改“當初也是覺得楚奇風此人狂妄不羈,胸有大誌卻不愛功名,好玩罷了。”

“好玩兒?”蕭湛愕然:“對小山於我也是如此?”

“當然,小山也是以這種心態相交的,至於蕭湛你…貌似是你黏過來的。”晚歌泰然處之:“隻是覺得你接近我不懷好意,如今看來的確不懷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