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不該當,隻是提前防患於未然罷了。”司徒墨沒有領情,淺笑回答。
“此話怎講?”晚歌麵上表現出疑惑:“莫不成世子認為晚歌一個弱女子還能從這崖上逃了不成?”
話一出,司徒墨竟是笑出聲來,笑聲在高聳的崖壁間綿延不已,驚起了宿在枝頭的鳥雀,振翅而飛,攪得林子一陣悸動。笑過之後,司徒墨回身看向晚歌:“你這個‘弱女子’可從未讓我小瞧過,不是嗎?”
晚歌不語,要說這世上誰最了解她,除了阿奇便是司徒墨了,隻是這個司徒墨太過危險,被他太過了解終究不是一場好事。司徒墨隻說自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勁敵,可自己何嚐不是呢?自己的小小心思在司徒墨的麵前簡直什麼都不是,同樣的,司徒墨的一舉一動她也非常清楚,這算是對一個人的熟悉嗎?還是知己知彼後才能百戰百勝?的確,是要足夠了解才能勝利。
見晚歌不語,司徒墨又說:“當年我父親斬殺你母親時,你的冷漠可是讓我父親大為驚歎呢,況且,當你的兩個哥哥為救你而被分屍時,你也沒有流一滴眼淚,再後來,你在鎮北王府親手弑殺了照顧你的奶娘,逃出了鎮北王府,我就知道,你斷不能小覷。”短短數句話讓晚歌背後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果然不可小瞧司徒墨,他時刻都能讓自己招架不住。那顆塵封心底的記憶似乎在下一刻就會破土而出,正一下又一下的用它那尖銳的刀尖劃割著晚歌那顆本就不太完整的心,就像她腳邊的青草,遲早會衝破泥土的禁錮,不再受她的控製,抬頭看著這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晚歌知道在這普通的麵皮之下掩藏著一張俊美去人狠辣的麵容,勾了勾唇角,晚歌笑回:“世子說的這般好聽,那為何不以正麵目示人呢?”
“正麵目如何,假麵目又會如何?”司徒墨問道。
“假麵目我便覺得你隻是一個想要天下的敖封,而若是正麵目呢……”晚歌沉思。
“如何?”
緩緩笑出聲來,那宛然在臉上的笑容在蒼白的臉上略顯冷酷:“若是正麵目,晚歌必會攪得世子永無寧日。”晚歌輕輕地許下了諾言。
“那我便拭目以待。”司徒墨坦然接受了她的諾言,或許連他自己此刻都沒意識到,這句小小的諾言會讓他一生都不得安生。
聽他接話,晚歌的笑越發明顯了,抬手在司徒墨的注視下揭下了他臉上的那張麵皮,果不其然,引入眼簾的是十多年沒見的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晚歌揚了揚手中的麵皮,道:“果然,還是你原本的臉舒服。”
“……”
沉默了好久的司徒墨自負的笑了。
不知何時,崖上的濃霧被太陽照射的四散而開,周圍的景致終是明朗起來了,沒有了濃霧的相襯,山峰越顯靜美了。
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雅舍內。
“你說小碗被擄走了!”江城子一臉驚訝,驚呼中被手中茶杯裏滾燙的茶水燙了一下。一瞬間,室內靜謐的像是沒有人在。
阿奇搖了搖頭,解釋:“小姐是自願被抓了去的,說這樣就能知道該幹什麼了。”自己跟了一路,發覺山上的殺手根本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便一路返回,更讓他好奇的是,為何殺手們發現了他卻不動手呢?“這個敖封,不簡單。”
“不簡單你還回來!”江城子更是驚訝,不是說他對小碗特別關心嗎?怎麼會這麼就回來了。“你就不怕小碗會出什麼事情?”
阿奇不語,心裏一直不明白這個敖封到底是何居心,如若真的是想攜太子篡位為何還遲遲不動手,是在等一個契機嗎?還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皇位,而是……小姐!想到這裏,阿奇心中一緊,問道:“皇帝,不對,蕭湛知道了嗎?”
江城子聽他突然問他蕭湛的事情,而且已經知道蕭湛就是皇帝,頓了一下又恢複了常態,說:“他的妃子丟了他應該是知道的,不過…小碗丟沒丟這我就不知道了。”
阿奇見江城子打馬虎眼也不多說,笑了笑說:“你啊,能不裝糊塗嗎?”
“可以”江城子正經起來。閑散慣了,一下子被一群好友都鄙視他的裝糊塗,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奇見他認真起來,這才把事情的原委跟他大致講了一下。房間裏一時彌漫著一層緊張的氣味。思索了一會兒,江城子問道:“可知道這個敖封到底是誰嗎?”
阿奇搖頭,他是很容易的跟上了山,可這個敖封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露出馬腳的,何況,他的來意是什麼如今也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