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網上流傳了一組國內某知名舞蹈家的照片。她在雲南的住宅裏看書,寬敞的房間裏,鮮花遍布,翠鳥起舞,她安靜地坐在窗邊,美好得如同叢林精靈。
她身上沒有紙醉金迷的張揚,也看不到年華逝去的落寞,有的都是詩意和舞蹈。其實跳民族舞的人何其多,小有名氣的人也不少,但像她這樣性靈合一的人絕無僅有。
世間總有一些女子,繡口錦心,冰雪玲瓏。她們生活於夢幻,不耽於苟且,比如這位舞蹈家,又比如淩叔華。
愛情與友情的距離隻差一句話
1924年,泰戈爾訪問中國。為了迎接這位大詩人,當時的京城文學界商議了很久,最終決定辦一場不落俗套的茶話會迎接他。
淩叔華以女主人的身份主持了這場世紀大聚會。
她穿梭於名流之間,談吐珠璣,風華絕代,吸引了在場所有的目光。
如今大家再談論起這樁往事,多半是對林徽因、徐誌摩和泰戈爾的“歲寒圖”津津樂道,很少有人提起淩叔華的名字。
她那傾城風采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中。
其實,論起才情和容貌,在那個時代的名女人中,淩叔華絲毫不遜色。
她六歲時,隨手用木炭在白牆上畫畫,看過的人都稱讚:“你有天才,你會成為大畫家的。”
她的寫作才能也不俗,和蘇雪林、袁昌英並稱“珞珈山三傑”。
泰戈爾曾經說過:“淩叔華比林徽因有過之而無不及。”
徐誌摩則盛讚她:“眉目口鼻子清之秀之明淨,我其實不能傳神於萬一;仿佛你對著自然界的傑作,不論是秋水洗淨的湖山,霞彩紛披的夕照,或是南洋瑩徹的星空,你隻覺得它們整體的美,純粹的美,完全的美,不能分析的美,可感不可說的美……”
他稱淩叔華為“中國的曼殊菲爾”,那是他最喜歡的異國作家。
當時新月社剛成立,林徽因、淩叔華和陸小曼都是新月社的常客。因為林徽因已經有了婚約,徐誌摩與淩叔華、陸小曼的交往更密切,雙美在側。
關於這三人撲朔迷離的感情,流傳著一個有趣的小故事。
1924年8月,徐誌摩從印度回國,他和陸小曼、淩叔華一直都有書信往來,有一天,他同時收到了兩個人的來信。剛巧,徐誌摩的父親徐申如來看望他,陸小曼的丈夫王賡也同時露麵。
徐誌摩知道父親向來喜歡淩叔華,因此,當著父親的麵,他說:“叔華有信。”
他把放在枕邊的一封信拿給父親,徐申如打開信來閱讀,一旁的王賡也跟著看。這一看,他頓時臉色大變。
徐誌摩察覺到不妙,仔細一看,原來他錯把陸小曼的信遞給了父親。
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很快,故事就朝著我們熟知的情節發展,陸小曼離了婚,不久,徐、陸二人結成連理。
這或許就是陰差陽錯,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這一封拿錯的信,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徐誌摩和淩叔華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人生沒有如果。
徐誌摩親口對好友蔣複璁說:“看信這一件事是‘陰錯陽差’,我總認為受慶(王賡的字)與陸小曼離婚是因我而起,自有責任。”
當時的徐誌摩左右逢源,在陸小曼和淩叔華之間,很難說清他更偏愛誰。
淩叔華後來也曾公開澄清“拿錯信”事件,她說:“說真話,我對徐誌摩向來沒有動過感情,我的原因很簡單,我已計劃同陳西瀅結婚,陸小曼又是我的知己朋友。”
淩叔華在和徐誌摩詩歌唱和的同時,也在與才子陳西瀅往來。
不管這番話是否是出於木已成舟的無奈,事實是淩叔華與徐誌摩的關係非常親近要好,兩個人做了一輩子的好友。
徐誌摩給淩叔華的第一部《花之寺》作序,那是他平生唯一一次給人作序。
徐誌摩的處女詩集《徐誌摩的詩》出版時,扉頁上的題詞“獻給爸爸”,就是出自淩叔華的手筆。
徐誌摩說過“唯有淩叔華是唯一有益的真朋友”,他兩次將八寶箱交由她保管。
所謂的“八寶箱”,是徐誌摩用來盛放日記、文稿和陸小曼兩本初戀日記的小提箱。後來又陸續添加了一些他的稿件和兩本日記,還有他歐遊期間給陸小曼寫的大量情書,文筆極其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