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竹君:成全你,不如成全自己離開任何人,你都可以精彩過一生(1 / 3)

如果夫妻反目成仇,離婚或許是一個好的改變,一別兩寬,各自嫁娶;

如果感情已到陌路,離婚或許是一個好的轉化,愛人變朋友,關心而不關情;

如果針尖不容麥芒,離婚或許是一個好的緩和,時間打磨了兩個人的棱角,兩隻刺蝟最後相擁取暖。

離婚似乎不難,但兩個尚有感情的人要分道揚鑣並不容易。家裏的表姐正打算離婚,一個標準的奶嘴男,一個極品的惡婆婆,她日子過得極其糟心。本以為會很順利,誰知道家裏竟然反對聲一片,父母親戚都七嘴八舌地勸她:“年過三十,姿色一般,離了婚怎麼辦?說不定,下個男人還不如這個呢。”

表姐眼看著就鬆動了,私下跟我嘀咕:“我倒不怕吃苦,就怕過得不好,白白讓這個男人看笑話。”

有此心誌,何愁離了男人不能活?

有多少女人在婚變後涅槃重生,比如董竹君。要知道,女人在婚姻裏的磨難,隻是一種無意義的忍耐,成全了他,委屈了自己,還不如絕地求生。

灰姑娘也會有春天

1914年的上海法租借,在徐家彙橋附近,一個穿著白色單薄連衣裙的姑娘從弄堂裏匆忙跑出來。

她上了一輛黃包車,連聲催促車夫離開,不時地回頭張望。

她這時候還叫阿媛,不是日後那個名震上海的董竹君。

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夜晚,她還隻有十四歲,剛剛從妓院中逃出來,決定去找她心愛的男子遠走高飛。

這又是一個類似於紅拂女夜奔的故事。身陷風塵的女子不甘墮落,終於有幸遇到英雄,她便一意孤擲,追隨而去。

每個傳奇都有相似的開頭,卻有著各種各樣的結局。

董竹君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父親在上海拉黃包車,母親給有錢人家做傭工,日子過得很艱辛。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董竹君自小就幫著母親做家務,掃地、擦桌、上街買糧食、半夜把馬桶提到行人道邊的屋簷下放著,樣樣都做得嫻熟利落。

董竹君的父親脾氣不好,如果掙了錢,就會買點酒菜回來;如果生意差,他隻能空手回家,與母親吵一架。

但董竹君的童年也並不是全然晦暗的。盡管她的父母貧窮,每天都吃些青菜蘿卜,但他們還是堅持送她去念書。

他們的願望很樸實,因為自己識字不多,吃了很多苦頭,知道一個人不讀書就不會有出頭的日子。雖然董竹君是個女孩,但她聰明伶俐,他們希望她多念點書,以後可以嫁個好人家。

六歲時,董竹君進了私塾,她過了一段相對安樂的時光。

她後來在自傳裏回憶,那段時間,她最開心的就是每天能有十幾文的零花錢,能夠在上學的路上買點心吃。她喜歡買上兩個白糖芝麻芯子的糯米飯團,裏麵再夾根油條,把它揉壓得緊緊的,又香又好吃。

不過好景不長,董竹君的父親因為勞累過度患了嚴重的傷寒症,他不能再出去拉車,家裏變得更加貧困。

到了董竹君十二歲的時候,家裏已經拿不出任何讀書的費用,她的母親提出讓她去學唱京戲。

董竹君奇怪地追問:“學了又有什麼用?還要花錢。讀書都沒有錢了,還要學唱?”

母親無奈地說:“你學吧,先別管。”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了治病和養家,全家四處借貸,貧苦的生活雪上加霜。董竹君的父母不得不出此下策,忍痛將女兒送去學戲,然後以三年三百大洋的價格,將她抵押給了五馬路的一家妓院。

進了青樓的董竹君不到十四歲,她頂了“楊蘭春”的名字,那天,她拍下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張照片。

董竹君晚年在回憶錄詳細地記述了當天的情景:“照相那天,好像是端午節,我戴上自己最喜歡的一對碧綠色的翠玉耳環,穿一身當時最時髦的黑紗透花夾衣褲,將頭發梳成最時興的劉海剪刀式,手腕子上戴了一對水金花式的金鐲子,漂漂亮亮地去到時芳照相館,然而我的心情卻是那樣的沉悶。”

她其實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在陌生的舞台奔波賣唱,心裏隻有苦悶和委屈。

她不愛笑,也許是內心太痛苦。但在妓院這樣一個地方,你不笑,倒顯得更神秘,那些男客反而老想著逗你笑。

董竹君竟因此紅了起來。

如果她一直在青樓待下去,也許就和很多風塵女子一樣,紙醉金迷,最後一點點地沉淪下去。

但命運讓她遇到了夏之時。

鳳凰涅槃,才得新生

夏之時出生於四川,早年留學日本,後來加入同盟會,辛亥革命爆發後,他在成都郊外龍泉驛帶兵起義。

他是名聲赫赫的將軍,俠骨柔情,怱地一下乘著五彩祥雲而來,成了董竹君的英雄。

1913年,夏之時來到上海,參與討伐袁世凱的“二次革命”。在此期間,為了掩人耳目,夏之時和一些革命黨人常常在青樓聚會議事,他就這樣遇見了董竹君。

董竹君稱呼夏之時為“夏爺”。

她敏銳地發現了這位夏爺的不同,他到堂子裏來似乎不是為玩樂的。他們每次都是三五人圍著茶桌,一邊吃喝,一邊低聲議論國事,神情顯得很緊張,時不時地打量周圍,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負責照顧董竹君生活的是個五十多歲有些駝背的婦女,董竹君叫她孟阿姨。這位孟阿姨時常跟她講起妓女的悲慘遭遇,一來二去,董竹君留了心,她決定在老鴇逼迫她賣身前,找到一位可靠的男子,逃離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