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姐故意等到入了夜才從龍門客棧出來,她提著食盒不急不緩地往西嶼後街走。
走過第三個轉角卻突然遇上一隊沿街巡邏的官兵正躲暗處休息。
月光中芯姐一身淡紫色裙袍風韻卓卓,身形妖嬈。領頭的官爺卻故意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芯姐沒想到暗處站著人,嚇了一跳,待她看清原來是巡邏的官兵,臉上立即堆滿了笑道,“見過官爺,小人是龍門客棧的掌櫃。”
領頭的官爺眼神色眯眯地往她身上瞧,笑的詭異,“原來是芯姐,這麼晚是要給誰送吃食呀?” 幸好芯姐不是頭一天出來拋頭露麵,在胡埠這個兩國相交的地界上也混了十幾個年頭,麵對赤裸裸的調戲她早已經習慣如常,未見絲毫緊張,“官爺,這是隔街張員外府訂的,說是給老太太新養的寵物當宵夜用。”
“唉喲喲,龍門客棧生意那麼好,掌櫃的怎麼也不多請兩個小廝,大半夜的還親自跑腿,”那領頭的官爺不停往芯姐身上靠。
芯姐竟好似不知道一般,笑盈盈道,“小本生意還得官爺誇讚,官爺有空記得來喝兩杯水酒。”
“好好好,就等你這一句,”那領頭的官爺又諂笑兩聲。
“小人靜待官爺大駕,”芯姐拂了一禮,便繼續往前走。
“等等,”官爺突然伸手攔了芯姐的去路。
芯姐不解地望向那官爺,心中警覺。昨日小姐撓不過清兒,吩咐她找了兩味治傷痛的藥材,沒想到今天便會遇上這些無理的官兵,隻得硬著頭皮問,“官爺還有何事?”
“來,爺還沒見過寵物的宵夜是什麼樣的,給爺瞧瞧唄,”說完不待芯姐動手,便去掀那食盒。
芯姐臉色一白,手中食盒險些被那官爺粗魯的打翻,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
一輛精致奢華的馬車奔了過來,趕馬的少年烏發似錦,麵容俊秀,身後背著一柄長長的寶劍,一手馬鞭甩得十分利落。
巡邏的官爺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敢縱馬狂奔,立即上前一擋,大喝道,“來者止步,停車受查。”
“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少年勒住馬,減了速度,卻不打算停下。
那巡邏的官爺囂張慣了,哪受過這般子氣,立即箭撥弩張地衝上前去。
芯姐趁著這擋子空,躲到了一旁。
就在芯姐以為要刀劍相向甚至血濺當場的緊張時刻,馬車內的人突然道,“青龍,牌子。”
聲調不高,卻清涼似冰,隻一句帶盡了生冷的氣息,連遠處的芯姐都冷得一顫。那名叫青龍的少年,往懷裏一掏,掏出一麵光亮的牌子,芯姐站得遠,沒有看見牌子上寫的什麼。
隻不過官兵們的反應卻說明了一切。
領頭的官爺臉色一變,立刻跪到地上去了,嘴上不停求饒,“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爺,還請見諒。”
青龍懶得再看他們,長鞭一甩,從官兵的頭上一飛而過,馬車立即又跑了起來。
領頭的官爺驚得把頭縮了又縮,額上冒了大把冷汗。站在後麵的小兵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急急問那領頭官,“老大,這是什麼人呀,這般囂張?”
領頭的官爺“啪”地拍在那人腦門上,怒道,“讓你沒長眼睛,那是易國的金主令。”
小兵雖然沒見過金主令,卻還有點見識,瞪起眼滿臉驚恐又興奮道,“莫不是易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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