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 2)

我一時語塞,竟然忘了用中文打招呼,“我認識你的,聞蕙小姐。”

“你……”她湊近了看,一點都沒有覺得她怕生,根本就斷定我不是變態吧!

“我是中國人。”

“那又怎麼樣,別再跟著我,我不認識你。”她的話冷冷冰冰,並沒有他鄉遇同胞的熱情。

“我在S大見過你的,聞蕙小姐。”我終於喊出了中文。

“你是校友?”她的臉上劃過一點亮度,終於找到了往日一絲熟悉的神采。

“我叫邵榕,我家住在附近,我是S市人,我在S大看過你的演出呢!”雖然那並不是她美好的回憶,但是我實在找不出其他的交集來介紹我自己——在我知道她的前男友是霍啟安後,我更加不會扯出這份特殊的交集了,這一拖就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我和霍啟安的關係。

我的鍥而不舍讓她很無語,她上了我的車,毫無拘束,“既然這樣,你送我回家吧。”

她的話不多,一點不好奇,不多問。

倒是我喋喋不休問了好多問題,她偶爾回答一兩句,我知道了她是來日本留學的,是S大外語係對外的一個項目。她剛來日本才幾個月而已,讀兩年不到就畢業的碩士學位,課程很緊,我按捺了最後的好奇沒有去問孩子的事情。

她住的地方從外麵看就知道很不怎麼樣,街麵擁擠,樓道逼仄。但是她依然和那個晚上一樣倔強而高傲,走得昂首挺胸,我執意送她上樓。

我明白在日本留學的學生大都生活清苦,她肯定兼職做了還不止一份,日本兼職的薪水雖高,但是她畢竟懷孕了,又怎麼可以呢?沒來由地想幫助她,又覺得她這麼驕傲,肯定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兩難間,她遞來一杯水。

“對不起,家裏隻有這個。”

“我……”

“你……”我們同時開口,她笑笑,我瞥到的那一堆速食麵讓我心寒,她難道未婚先孕?是那個叫淩止陽的混蛋嗎?哦,不對,這都過去三年左右了,我腦子有點亂。

“沒什麼的,讓你見笑了,我這個房子還是托熟人的福呢,和另一個女孩子合租,是我之前的師姐,她再住一個月就要搬走了。雖然小了點,但是設施還比較全,可以洗澡還可以做飯,租金也不貴,還算安全,房東人也不錯,”她立馬補充道,“在日本這樣物美價廉的房子真的很難找的。”

這樣的房子算得上物美價廉?基本沒有家具,角落裏有一個大大的旅行箱,估計就是用來放衣物的;比板凳大不了多少的姑且算“桌子”的地方全是書還有厚厚的字典;牆麵上是新糊上的報紙,但是泛潮,開始有了黴斑,估計這個屋子還滲水……她一臉滿足,我卻心疼起來,這樣精靈一樣的女子,竟然變得如斯慘淡?室友走了是不是意味著以後更加沒有人替她分擔房租?她工作得要更辛苦?雖然這些不能剝奪她的快樂,但是會磨損她的健康啊!

“你等我一下。”我借故出去,給她買了一堆吃的東西,實在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回來的時候還沒有走近房門,聽到裏麵說了一句,“小蕙,你怎麼還執迷不悟,真的這麼打算熬下去?你怎麼不告訴霍啟安呢?你為什麼還給他生孩子?他都和別人結婚了,你和孩子怎麼辦?”

霍、啟、安?!

都是S大的學生——她竟然認識霍啟安,而且關係匪淺——她腹中的難道又是一個霍氏血脈?我還沒來得及悲傷,嘴角竟然浮起了笑意。

這樣,我更加有理由也更加有“義務”幫助她了不是嗎?

我承認,我最初向她伸出援手的確有點居心不良,不能完全排除別有用心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