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門進去,認識了那個小名樂樂的師姐,自我介紹一番後很得她的好感,好歹我也是日本名校畢業,我謊報了一個職業,說自己是一個牙醫。
我有一個朋友在開牙醫診所,裏麵有我的股份,也不算假話。
她們見我買了一堆吃的,很不好意思,便執意要留我吃飯。我故意在吃飯的時候說自己住的房子平時沒有人看,經常出差,希望找個人租下來,哪怕不給房租就給我收拾收拾偶爾做做飯也好……聞蕙皺起眉,但樂樂學姐立馬很感興趣,看得出來,她本來就很不放心聞蕙一人住在這裏,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有聞蕙描述的那麼好呢?那個所謂衛生間還不到兩個平方米,蓮蓬下轉個身都困難。我故意報了一個極低的房租價格,樂樂姐一下子跳起來。
“太好了,有個中國同胞照顧你,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也不用太擔心你一個人在這裏了。”
聞蕙悶頭扒飯,不吭聲。
“聞蕙,我真的很少回家,一直想找一個放心穩妥的人給我看房子的。”
“我還有幾個月就要生孩子了,你給你看房子還是你來照顧我還說不一定。”她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小蕙!”樂樂姐滿目心疼地阻止她,“千錯萬錯都是霍啟安的錯,你不要折磨你自己。”
“大家好歹都是中國人,我覺得能夠幫上忙也是好的,我提前演練照顧孕婦未嚐不好,將來總要做父親。再說好歹我也是個牙醫,半個醫生。”我不想讓聞蕙拒絕我。
“我還不起這份情。”她偏過頭,可能已經泛淚。我想她肯定吃了很多苦,認識的幾個留學生,說過國內再好的學校教出的再好的語言係學生,來國外的頭兩個月都扛得很辛苦——真的用起來,語言不是光說說那麼簡單。她應該已經熬了過來,兼職也找到了。我相信就憑她當年即興一舞的勇氣,沒有什麼難關過不去,哪怕她勇敢地選擇做單身母親也一樣。
最後她到底權衡再三,還是在樂樂姐的勸說下搬來我的公寓,離她上課的學校也近。日本課時緊張,學業繁重,加上國外熟人很少,她大腹便便去上課,也沒什麼人來管閑事。
她竟然是一個很懂得居家的女子,蕙質蘭心,一如人名。
做的飯菜味道很好,買了點日本料理的書回來,做得還真的像模像樣。慢慢的,臉上終於長回了一點肉,孩子八個月的時候,她肚子已經隆得老高,腳開始浮腫,終於不再堅持挺著肚子去兼職上課了。隻是依然去學校上課學習課程做論文,孕婦身份並不妨礙她得到老師的誇獎。
我的確經常出差,但天數很短,在家的時候也幫忙做家務。每次捧著育兒的書,看著她包著頭巾在廚房忙碌時,會有一種錯覺——如果我們真是一家人,也未嚐不可。
最早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越來越接近她,就越了解她,可能我已經錯過她最肆意的年華,但在這樣平淡的居家生活下,也知曉了為什麼人們會說“過於漂亮的女人會讓人失去欲望”。
邵榕,你真的動心了嗎?哪怕她是你弟弟的女人也無所謂嗎?還是因為她是霍啟安的女人你才倍加有興趣?我拷問自己。
愛上她的確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而問出那樣的問題對聞蕙來說都是一種褻瀆,她的價值,根本無需貼上霍啟安的標簽——尤其喜歡她的多麵:她十分認真,僅僅從每天堅持聽日語廣播就看的得出來,她學專業翻譯——從不局限於日常對白的流利;她十分漂亮,不施脂粉,美麗比初見時更加柔和,但是異常動人;她知進知退,謙虛好學……天,我竟然沉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