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死後,曹錕、吳佩孚先在直皖戰爭中排擠走皖係段祺瑞,隨後又在直奉戰爭中趕走了奉係張作霖,直係勢力成了把持北京政府的唯一軍政集團。
這個時候,曹錕信心滿滿,春風得意,不再滿足當一個地方軍閥。在一幫政客的慫恿下,他決然地向前邁出了一大步。誰料到,就是這一步,不僅給他自己沾上了汙點,摧枯拉朽般倒台下野,而且直接導致了中國政局的再一次裂變。
那麼,究竟是一件什麼事情,讓他牽一發而動全身地走向了政治生涯的遲暮呢?
1923年10月5日,北京古城,秋高氣爽。然而,這一天的氣氛卻異常緊張。一大早,京畿衛戍司令部的巡邏車就叫囂著滿街跑。街頭巷口,警察也多了起來,還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物遊神般地在街巷中東張西望。
更緊張的是眾議院,因為這一天是召開國會的日子。
非同往屆的是,這次國會的任務是選舉總統。
國會會場裏軍警林立,荷槍實彈。進來的議員,務必按“路標”行進,而且隻許進不許退,任何人進來了,想擅自退出去是不可能的。就在如此緊張的氛圍中,院內卻備著豐盛的午餐。上午8時剛過,議長吳景濂便出現在大門外,滿麵笑容地迎接來自各方各界的議員。議員們明白了:“恩威並用,看來,不投曹三傻子一票是走不了人了!”
由此,在逼走了臨時總統黎元洪之後,一場曹錕賄選第五任總統的鬧劇正式開演。
黎元洪6月中旬去了天津,大總統位置一空就是4個月。經過多方努力,國會終於取得了他的800位成員中的590多人的承諾,決定召開會議。
大選時間雖然定在上午10時,實際上到下午1點20分前,來參加會議的議員還沒有達到法定人數。於是,曹錕選舉大本營甘石橋議員俱樂部向一些議員秘密承諾:隻需列席會議,哪怕不選曹錕都可領取5000元。這一招果然奏效,到午後,一批又一批議員乘汽車趕到,準備幹淨利索地投票——拿錢——走人。但是,即便如此,最後仍缺數人,俱樂部便到醫院把一些臥病在床的議員用軟床抬來,這樣才湊足法定人數。
軍閥混戰時期,民主數遭摧殘,國會曆經喪亂,議員大多窮困潦倒,且對時局失望至極,早已激情不再,自暴自棄,與民國初年大為不同。而曹錕的手段就像棉花蘸糖,溫柔甜膩,恰好擊中了他們的軟肋。人常說“好漢吃軟不吃硬”,所以當時從外地返京參會的議員不少,他們抱定了一拿錢便走人的心理。議員們隻想占這個現成便宜,而不願承擔任何責任,所以賄選才得以有驚無險地大功告成。這次賄選也斷送了議會政治在中國的前途。
賄選,人款兩足,就這樣水到渠成了。
以5000元一張選票的價格花錢買總統,本就是商人的手段,曹錕把他做賣布郎時候的經濟頭腦也帶進了他的政治生涯當中。當然,曹錕並沒有真正掌控全局,天下人也不全是5000元能買得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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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賄選投票結果
下午2時正式投票,至4時完畢,當眾點票:投票總數為590張,曹錕得票480張,獲選為中華民國第五任大總統。其餘得票人有:孫文33票,唐繼堯20票,岑春煊8票,段祺瑞7票,吳佩孚5票,王家襄2票,陳炯明2票,陸榮廷2票,還有吳景濂等多人各獲1票。另有廢票12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