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清清冷冷,太陽也像沒睡醒的樣子,枝語剛一踏出帳篷就看到枝頭停著一隻黑色烏鴉,這一切似乎都在預示今天的悲慘遭遇。
“不幸”是這樣開始的,枝語正坐在矮凳子上清洗士兵們的碗筷,突然就被要求去麵見將軍,枝語一路上都歡欣雀躍,她認為一定是花將軍想要表彰她了,畢竟是因為她通傳的消息才使得營隊大獲全勝,她好像已經看見挺著大肚子的銀子在和她笑眯眯的招手了。
她設計了逃跑的路線,今天晚上她會支開王婆自己到河邊洗菜,到時候她就溜之大吉,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一定能安全出鎮子,不自覺的的就笑彎了眼。
“將軍。”剛一跨進帳篷,枝語就擺正了臉色,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花劍鋒此時正背對著枝語審視著平鋪在眼前的四國地圖,知道枝語進來了,不慌不忙的轉過身來,用很平和的口氣肯定了枝語提供的線報。
相比將軍的從容,枝語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對對,您說的都對,銀子呢?就沒點獎勵?”枝語忍不住腹誹起來。
“我們今天晚上就動身前往國京,你很快就能到辰王府了。”
“哢嚓”如一聲驚雷劈在了枝語的腦袋上!
枝語已經不能控製自己扭曲的表情了,把頭低下來,腦袋裏刮起了飛沙走石的龍卷風,小半天聽不到將軍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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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枝語在平坦的操練場上放聲大叫,心中澎湃的各種老陳醋般的情緒如果不發泄出來,她一定會被堵死、被酸死的!這麼大的軍營駐紮地一點犒賞都擠不出來嗎?(這一點枝語還真是誤會花劍鋒了,我們的老花啊靠的是真本領、赫赫戰功拚殺上來的,一直以來就是那種硬漢的正直,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辰王府?我要是真去了,命就徹底擱那了,還有我說讓你們送了嗎,這事倒挺熱情的。發起牢騷來的枝語可不管“理”字怎麼寫。
她這一叫引來一隊巡邏兵來查看,領頭的巡邏兵遠遠地就大聲喊道:“前麵的,出了什麼事?”
枝語被眼前一隊的巡邏兵盯著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連忙搖頭:“沒,沒事,就是明天要回國京了,有點太高興了,抱歉。”
領頭的那個跑過來時就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心中本有點生氣,可如今看著眼前這小姑娘飄紅的臉頰竟有點心神蕩漾,嘴裏的話也軟了下來,“姑娘不用抱歉,這裏沒事就好。”說著話眼睛掃到身邊小兵憋笑的表情,理智一下回來了,正色清了清嗓子說:“以後還是要注意,切勿再在操練場上大喊大叫了。”枝語連連點頭稱是。
冷風嗚咽著搖扯著幹巴巴的樹枝,不留情的撕刮滿是裂痕的大地。
夜本是寂靜的代名詞,可在這裏卻是一群生物的起床號,它們悉悉索索,形如骷髏,眼眶深陷,眼球凸起,喉嚨裏發出嘰裏咕嚕的類似吞咽的聲音,它們被世人成為魑魅,是由世間死去的人的怨氣累積而成,在荒無人煙的叢林遊蕩,被更高妖力的生物驅使。
這群妖怪的隊伍中間護送著一隻隻簡易粗糙的木製箱子,大約有二十幾隻。此時它們正拖著腐爛的肉身步伐一致地向東而去,而東之所處正是臭名昭著的幽靈穀。
此時此刻枝語和花將軍的一隊人馬已經順利的出了鎮子,不出所料,花將軍帶的隊果然沒人來較真兒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