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空氣裏彌漫著血液的腥甜味,氣氛詭異的可怕,火焰“呲呲”的烤炙著花劍鋒的盔甲,戰冀在一側繼續報告。
“將軍,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是嗎?”濃黑亂遭的胡須襯得花劍鋒活像個閻羅王爺,那個犯人自他進來起就沒睜開過眼睛,他不氣,倒是覺得有性格是條漢子,不過越是這樣的人就越重情義,他有些不忍這樣威脅他,可上麵傳話了,他也隻能這麼做。
“想死容易,可憐你的翠翠還在苦等你‘凱旋’,嘖嘖,可憐啊。”這話雖然已經練了八百六十遍,但還是略顯生硬,他在心中把那個遠在千裏的‘軍師’狠狠地暴打了一頓。
“阿嚏,阿嚏。”國京辰王府中,楚明辰正在愜意的品茶聽琴,卻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吹過,打了兩個噴嚏,侍女趕緊將窗戶關上了幾扇。
那犯人一聽翠翠二字,如被閃電擊中,睚眥欲裂,青筋暴起,滿腔的怒火從胸腹中發出,嗚嗚的吼著,平靜的麵具終於破碎,像一隻暴怒的野獸掙紮著要衝出囚籠,本來已經結痂的地方又湧出鮮血。
花劍鋒隻等他冷靜下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才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來,一支精致的小銀簪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我看你最好老老實實地配合,嗯?”說完示意戰冀解開綁在他嘴上的繩子。
“卑劣。”
花劍鋒自然已經預料到他不會說什麼好話,但是聽到有人用這樣的詞彙形容自己,還是有些火大,臉色漲紅,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掐住他的脖子,“看來你還是不懂該怎麼配合!”
“將軍,請您冷靜!”戰冀衝上前用力拉住花劍鋒的手。
花劍鋒轉頭盯著戰冀看了幾秒,努力壓製住火氣,緩緩鬆開了手,他說的也沒錯,用家眷威脅他人的行為不就很卑劣嗎?於是心裏又把楚明辰狠狠地罵了一通。
(“阿嚏!”楚明辰揉揉自己的鼻子,怎麼回事?多少年不生病了,今天怎麼打了這麼多噴嚏?“阿炎,讓廚房端碗薑湯來。”)
那犯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忽而又笑了,笑的那麼淒慘悲涼,“你知道我不怕死,所以你用翠翠要挾我,”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直視花劍鋒,“可即便我說了我知道的,你們放了她,南舞國也不會放過她。”
花劍鋒點點頭,“的確如此,但你要知道我們能找到她,也能有辦法幫助她離開。”
“你叫我相信你們?”
“你別無選擇。”短暫的沉寂之後,那男人點點頭,“好。”
於是花劍鋒湊近了他,那男人和他耳語了幾句。
“隻是為了這個?”花劍鋒語音中滿含疑惑,眉毛也皺了幾皺。
那男人無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這是我能接觸到的全部。”花劍鋒斜睨他一眼,在心中掂量了幾分,眉頭舒展開來:“我會把你和翠翠都安全送到國京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質疑的話剛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自己現在是東陵國的俘虜,送到哪裏關押是他們的權力,自己有什麼資格幹涉。
“你叫什麼?”
那男人又把眼睛閉上,不發一言。花劍鋒摸摸大胡子,轉身對戰冀說:“給啞吧處理一下傷口。”
“曹且”
那男人仍然閉著眼睛,嘴唇張合幹癟的的吐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