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前是皇後主持的吟詩會。
小姐們都在心中憋著一股勁兒呢,希望能在題詩環節一鳴驚人,得到皇後娘娘的另眼相待。
百花宴的吟詩會自然與花脫不了幹係,每位小姐的詩都要根據後花園或女眷帶來欣賞的花為題,潑墨於紙上,獻給皇後娘娘評判。
枝語捫心自問文采疏然,讓她調個香還行,題詩嘛,還是算了吧。好在她看花寧的興致也不大,便拽著她向人少的地方去。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會兒就熱絡了起來。
“你與宰相府的張嘉菱張小姐可有誤會?”枝語小心的問著,剛剛宮門外的嘲諷爭執,聽起來總有些幼稚,像是女孩兒家的賭氣。
“哎,”花寧扭捏了一下,“她不知從哪聽得流言,說我背後詆毀她身無長處,草包一個,可我根本就沒有……”聲音越來越低沉,花寧低下頭,眼裏滿含委屈。
“這種事情解釋一下就好了,最不該讓誤會長留。”
“我當然會解釋,可她就是個小姐脾氣,已經被寵慣了。”
沉默了一會兒,枝語想著清官難斷家務事,女孩子鬧矛盾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想開和好,她多說無益,便茬開話題。
“你這一身勁裝好不威風,國京中的女子可鮮少有人敢穿褲裝的!”
“我從小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有時我還在想呢,為什麼自己不托生成男兒身呢?這樣的話即便我馳騁沙場,金戈鐵馬也不會有人在背後非議!”花寧嘴裏叼著根細細的的嫩綠枝莖,斜靠在一棵粗壯的柳樹樹幹上。
枝語坐在前麵的一個小石椅上,咯咯地笑著,“花寧,花寧,你可一點都不安寧。誰說女子就不能打江山?曆史上的巾帛女英雄還少嗎,你可見誰在背後對她們有所微詞?”
這方石桌不大,它旁邊隻擺了一個石椅,掩映在柳枝垂地的條條葉葉之間,位置十分不顯眼,所以這個角落難得的閑逸清淨。
“若是你真立下顯赫的功績,看那些人還會說出什麼閑言碎語。”枝語捏著拳頭說的豪情萬丈,好像自己就是花寧,準備隨時披掛上陣。
花寧伸手就在枝語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吐出嘴裏的嫩枝,“你說的本大小姐怎麼不知道!可你睜眼瞧瞧偌大的東陵國哪來的什麼戰事?”
“沒有嗎?我之前在界山時,可是眼睜睜的看見南舞賊子妄圖偷襲那的駐紮營的!”
“呦,還經曆過這個呢?什麼時候講給我聽聽,刮目相看哈。”花寧腳尖輕輕點地坐在了石桌上,眉眼舒展開來繼續道:“那點小規模的的偷襲算什麼啊,都是南舞那邊的小動作,能翻起多大的浪?”
“你眼界還挺高,不管怎麼……”枝語剛想闡述一下百戰練就的戰將,才不會介意什麼大戰還是小役,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枝語和花寧雙目相視,齊齊起身向騷動處快步走去。
還沒走進就被匆匆而來的太醫、小太監們撞到了一邊。
“姐姐,姐姐!你可莫要嚇妹妹啊!”淒楚哀切的哭泣聲說明了一些情況,看樣子是有女眷出事了。
“這是張嘉瑜的聲音!姐姐?莫不是……”
花寧自顧自地嘟囔著,忽地,她似恍然大悟般撥開人群,枝語看出了花寧的不對頭,急忙跟上,卻看見倒在草地中的正是剛剛還生龍活虎的與花寧嗆聲的張嘉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