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
謝卿躺在床上,卻沒有閉上眼睛,腦中思緒良多。
要為父親平反,最重要的證據卻找不到了,雲錦真的將免死金牌還給皇帝了嗎?若真是這樣,還得去皇宮,可是皇宮裏暗衛密布,恐怕東西還沒拿到,人就先喪命了。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可是父親的冤案還沒平反,還有如果謝卿死了,還會連累林氏,淑妃和毅王也會跟著倒黴,不行,要是毅王出事了,那趙天麟就更加沒有對手了,她不能讓趙天麟得償所願。
突然,隻覺眼前模糊了,好像是困了一般,不對,是迷藥。無色無味的迷藥,謝卿連忙狠心掐住大腿,保持清醒。
腳步聲傳來,謝卿連忙閉上眼睛。
雲錦走到謝卿床前,柔和的月光灑在少女的臉蛋上,謝卿很美,雖然年紀還小,但是麵若桃花,五官精致,十足的美人胚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濃烈的神秘感。或許是因著這份神秘感,雲錦的目光總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這個丫頭秘密太多,而他想一一揭開。
那麼,就從揭開她到底是誰這個秘密開始吧。
雲錦打開瓶子,將藥水灑在她臉上。易容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靠臉上塗抹藥物,還有一種就是養蠱蟲,不論是那一種,隻要這藥水灑在臉上,都會露出本原。
然而,讓雲錦失望了,藥水灑在臉上,臉還是那張臉,雲容月貌,沒有絲毫變化。
手撫上少女的臉龐,肌膚滑嫩,如同上好的絲綢。雲錦輕笑道:“別裝了,裝著很累的。”
謝卿費力的睜開雙眼,結果入目的就是雲錦含笑的眸子。他這是把白天在護國公府她說的話,奉還給她了。
“雲錦,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房間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偷香竊玉不成。”
睜開眼的謝卿又恢複了白日裏那個冷靜自持,伶牙俐齒的她,這樣的她才更加迷人。
雲錦輕笑道:“謝姑娘若是這麼想也可以,我不介意娶了你。”
“我介意!”謝卿嘴角一抽,雲錦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是懷疑她,但是言語之間又好像是在調戲她。
“雲錦,你到底想做什麼?”謝卿都有些後悔,怎麼就惹上這隻狐狸了呢,似笑非笑,永遠猜不到他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而此刻的謝卿落在雲錦眼中,隻覺得像隻炸毛的貓,有趣,當真是有趣,披著神秘的外衫,卻又不是嬌俏。
雲錦盯著謝卿的臉,謝卿連忙摸上自己的臉,這才想起方才他在她臉上動過手腳,連忙問道:“你在臉上滴了什麼東西,不會是毒藥吧。”
“不是毒藥。”雲錦淡淡的說道,“雲錦隻是好奇,你,到底是誰。”
雲錦猜不透,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變化,而且現在的謝卿身上帶著濃烈的神秘感,他迫切地想揭開這神秘的麵紗。
謝卿噗嗤一笑:“雲世子,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是謝卿啊,謝家五小姐。你難不成以為我是冒充的?”
實際上被子下的手緊緊地捏把汗,雲錦方才是在看自己是不是易容的,他既然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了,那他會不會想到肉身沒變,而靈魂卻不是謝卿,而是李雲卿呢?
借屍還魂的事情不能讓雲錦知道,否則她肯定會被人當做怪物處死的。
“雲錦,我是謝卿,我不是冒充的。”謝卿正色說道,“我猜你調查過我,你是不是因為我從前幾日開始性情就變了,所以才認為我不是謝卿?”
雲錦挑眉看向她:“一個人的性情不會無緣無故發生變化。”
“對,你說的沒錯,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生變化。”謝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父親死的早,母親又軟弱,在忠勇侯府我是最不得寵的姑娘,總是被人欺負,但是我都忍了,但是我萬萬想不到謝琦,我的堂姐,她居然將我推下水,我昏迷了整整三天,差點一命嗚呼,我是個從鬼門關過了一趟的人,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不管我如何隱忍,我還是要被人欺負,那麼,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反抗,哪怕我死了,也要拖著害我的人一起死。”
謝卿的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到了最後她功虧一簣,沒能將父親的冤案平反,那麼她也要殺了趙天麟和雲芷絮。既然要入地獄,那就一起入吧。
哪怕我死了,也要拖著害我的人一起死……
雲錦隻覺神色一晃,他何嚐不想,但是每每有這樣的想法,他都強迫自己壓下。
“你真是個性情飛揚的女子。”雲錦輕歎道,他從她的眼眸裏看到了堅決,任滄海桑田,她始終隻為達成她的目的。明媚傾城,大抵形容的就是她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