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抱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追查你了。”
謝卿神色微楞,隻覺告訴她,這是雲錦的承諾,而他是個守諾言的人。
“雲錦,你……”這一刻,謝卿很想問出口,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殺我嗎?
他們不是一路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敵人。
但是最終這句話還是沒有問出口,理智告訴謝卿,雲錦此人惹不得。
“雲錦,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謝卿也重新將頭埋進被子裏,不再看他。
謝卿啊謝卿,你怎麼在雲錦麵前就這麼守不住呢,即便他不是敵人,但是也不會是朋友。
多年後,謝卿偶然間想起這個夜晚,她不禁會想如果當時她說出了心頭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後麵的波折了。不過,自己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會的,她和雲錦都是同類人,即便是心頭的疑慮再重,麵上也能當做若無其事,經曆過波折的人,已經學會了如何掩蓋自己。
……
這一夜,謝卿出乎意料地睡得很好,她想或許是雲錦下的迷藥的緣故吧。
照例是雲嬤嬤親自伺候她,用過膳之後,雲嬤嬤笑著說道:“謝姑娘,世子說一會兒他送您回去。”
謝卿點了點頭,本來來鎮南王府也就是和雲錦過過招,招數已經過完了,是該走了。可惜了,她沒能拿到她想要的東西,不過至少確認了這東西十有八九在皇宮。最重要的是,雲錦不會再查她了,她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
“嬤嬤,我想去看看雲小姐。”
謝卿想了想,走之前她還是去看看雲芷絮吧,看她還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雲嬤嬤笑著點了點頭:“謝姑娘,您隨我來。”
然而當謝卿走進雲芷絮的房間時,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天麟。
“絮兒,你怎麼樣了?”趙天麟眼裏是濃濃的關切。
謝卿看在眼裏,趙天麟,這個曾經也如這般甜言蜜語哄著她的人,從前她生病時,他急切地跑過來看她,嘴裏也是這樣說的“雲卿,你怎麼樣了”,眼中的神情分毫未改。
謝卿隻覺分外諷刺,甜言蜜語是砒霜,她曾經被趙天麟是對她一片癡心所感動,覺得他是個至真至純的人,所以她願意嫁他為妻。卻沒想,原來自己的一時感動,卻讓李家萬劫不複。
趙天麟,謝卿回來了,我們不死不休,不,是知道你死,此恨方休!
“天麟哥哥,嗚嗚……”雲芷絮撲到趙天麟懷中嚶嚶哭起來,“天麟哥哥,絮兒好怕,你不要離開絮兒好不好。”
趙天麟抱著她,柔聲勸道:“絮兒,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謝卿差點沒嘔出來,趙天麟能不能換個詞兒,從前對他就是這麼說的。同樣的話,對兩個女人說,惡不惡心。
似乎是感覺到背後有道冰冷的目光,趙天麟微微轉過頭去,隻見一個身著碧色衣服的女子真立在門口。
趙天麟這才緩緩放開雲芷絮,大越男女大防雖然不嚴重,但是到底未婚男女抱在一起總歸是不好。
雲芷絮擦幹眼淚,這才看見謝卿正立在門口,臉色一沉:“你來做什麼。”
謝卿淡淡一笑,走了進來,朝兩人福了福身:“見過趙王。”
又朝雲芷絮揚眉笑道:“雲小姐身子可好了?”
傷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這臉上的傷嘛,畢竟是見了血,再加上謝卿給她加了點料,還真的要養個十天半個月呢。女兒家容貌是大事,尤其是雲芷絮這樣的女子,麵容有損,心裏的傷更痛。
“謝卿你不要說風涼話,我如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雲芷絮扯了扯趙天麟的衣袖,“天麟哥哥,就是她,她害絮兒受傷的,你要給絮兒做主啊。”
趙天麟聞言,眉頭緊皺:“謝姑娘,是你傷了絮兒?”
謝卿挑眉看向雲芷絮,這倒是奇了,雲芷絮在雲錦麵前,就沒明說是她傷了她,反倒是在趙天麟麵前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還讓趙天麟給她做主。
“雲小姐,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你我心知肚明,昨日在護國公府,我沒說你是因為想要害我掉下假山,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今日你倒是惡人先告狀,把髒水潑到我身上,雲小姐,你我初見,誰想你的心性竟如此不堪,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