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侯爺,多謝你今日出手相助,不過我們家卿兒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眼下生死未卜,所以還請侯爺不要對外人言。”謝老夫人一向做事妥帖,這件事情若是傳出些風言風語來,那毀的可是整個謝家的名聲。
“老夫人您客氣了,都是舉手之勞,老夫人放心,今日隻是本侯一定守口如瓶。”杜侯爺正色說道。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多謝侯爺,今日府上亂糟糟的,就不接待侯爺了,還請見諒。”
杜侯爺對外的名聲一向不錯,也不是個喜歡嚼舌根子的人,得了他的保證,謝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您也不用太著急,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本侯來日再登門拜訪。”杜侯爺朝謝老夫人拱手行了一禮,方才告辭離去。
管家在前頭引路,冷不防杜侯爺瞥見麵容憔悴的梅姨娘,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朝那管家說道:“本侯知道出門的路,自己去就好了,你退下吧。”
“是。”管家也沒多想,這位侯爺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規規矩矩,沒有任何有失禮數的地方,想來也不是個是非人。
待管家走後,杜侯爺再才大步走到梅姨娘麵前:“你怎麼在哭啊?”
還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來,手微抬,想為她拭淚,但是想到於禮不合,又改為將帕子遞給她。
梅姨娘嚇得趕緊後退一步,她是忠勇侯的小妾,可不敢接外男的帕子,這又是在侯府,要是被人看見了,可不成私相授受了。
杜侯爺也不惱,笑著說道:“擦擦眼淚而已,我又沒有惡意。”
梅姨娘猶豫不決,她知道她這個時候該拔腿就走的,但是她的腳卻挪不動。杜侯爺年紀不過三十多歲,真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說話又溫柔何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儒雅的氣息。饒是梅姨娘已經快四十歲了,可是仍舊忍不住臉紅。
杜侯爺見她不接,索性將帕子放在旁邊的石桌上,“你若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我可以幫你。”然後就轉身離去。
梅姨娘看著杜侯爺的背影,久久不曾挪眼。忠勇侯是侯爺,杜秉兼也是侯爺,而且人家還是太後的親侄孫,這身份顯然更加尊貴。
梅姨娘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拿起石桌上的帕子,緊緊地捏在手中……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躲在暗處的小彎看得清清楚楚。
魚兒果然上鉤了,小彎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然後迅速地回了院子,將事情稟告給林氏。
林氏手指攥得緊緊的,嘴唇都有些發白:“我哪裏得罪她了,她要這樣害我!”
寡婦門前是非多,如林氏這般深諳三從四德之人,若是真的與那杜侯爺惹出什麼是非來,這簡直是要她的命。
小彎說道:“想來是梅姨娘覺得四小姐的事情都是咱們小姐的緣故,所以才會加害夫人,要是夫人您真是……這對小姐的名聲也不好。”
“梅姨娘好毒的心思!”林氏氣的臉色發白,“謝慧的事情明明就是她自作自受,是她自己有壞心思,要害卿兒才會有此下場,她還怪上卿兒了!”
林氏向來是心地善良,她不能理解像梅姨娘這般行徑。
“不行,我要將梅姨娘的罪行告訴老夫人。”林氏說時就要起身。
“夫人,您等等。”靈芝連忙拉住林氏,疾道,“夫人,眼下咱們又沒有證據,且不說老夫人信不信,若是被梅姨娘反咬一口,說您誣陷她,這就糟糕了。”
小彎也跟著說道:“是啊,夫人,僅憑一塊帕子,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林氏眉頭皺起:“你們說的也是,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咱們可以等,但是卿兒等不了啊,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謝卿生死未卜,林氏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
“卿兒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久久沒有消息,難免有人會將話傳出去,隻怕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來呢!”
一個女子失蹤了好多天都不回來,會導致什麼後果,林氏想都不敢想。屆時,不管謝卿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流言都能將她淹死。
靈芝腦子慣是活絡的,沉思片刻,道:“那咱們就兵分兩路,小彎,你出去找小姐,我去盯著梅姨娘,一旦梅姨娘和杜侯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咱們就直接捅破了,到時候即便是小姐還沒有找到,那大家的注意力就會集中在梅姨娘身上,小姐那邊壓力就小多了。”
末了,又看向林氏,問道:“夫人,您覺得這樣安排可還妥帖?”
林氏點了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
商議妥當,靈芝和小彎就從林氏房中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