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麟跪在地上,“兒臣無能,求父皇恕罪。”
聞言,永慶帝臉色一沉,直接拿起手邊的鎮紙就砸了過去,趙天麟嚇的躲都不敢躲,好在是那鎮紙砸過來的方向是偏的,最終在趙天麟的身旁不遠處摔成兩半。
“躲啊,你怎麼不躲?”永慶帝厲聲斥道。
趙天麟忍不住渾身一顫,嘴裏直呼:“兒臣不敢,請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
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裏有氣勢,永慶帝隻覺吃了一肚子氣。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哪裏錯了?”永慶帝的語氣很是不善。
這個兒子是真的傻麼?這段日子,聽趙天麟說“兒臣無能”四個字都不下百遍了,耳朵感覺都快起死繭了。
不是“兒臣無能”“兒臣知錯”,就是“父皇恕罪”,翻來覆去就是這三句話,前朝有三旨相公,而今堂堂皇子居然也成了三旨相公,簡直把他的臉都丟盡了。
趙天麟悄悄看了看永慶帝的神色,隻見他滿臉怒容,頓時心下一緊,他又惹父皇生氣了。
硬著頭皮說道:“兒臣知道自己無能,沒能辦好父皇交代的差事,請父皇責罰。”
“你……你要朕怎麼說你!”永慶帝氣的扶額,這個蠢東西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堂堂皇子,龍章鳳姿,天潢貴胄,怎麼會是這麼個蠢東西!
隻見著趙天麟低著頭,怯弱的小模樣,永慶帝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裏重造。
“父皇息怒。”趙天麟再一次重複著三大金句。
永慶帝氣的臉色發青,他簡直被趙天麟氣的沒話說,“你該朕閉嘴!”
趙天麟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趙天麟的膝蓋都跪麻了,永慶帝方才勉強消了氣,“行了,你起來吧。”說時,永慶帝還不忘重重的歎息一口氣。
這個兒子大約也就這樣了。趙天麟的確是所有皇子中最沒有心眼的人,可是這份單純,現在看來說是單蠢更為貼切。
趙天麟是皇子,他的身上流著趙家的皇室血脈,也同樣流著葉嬪的血脈。此時此刻,永慶帝忽然生出了一種無奈,葉氏是個什麼腦子他很清楚,皇子的生母太過愚笨也並非什麼好事的。
“麟兒,有一件事,朕希望你去辦,這件事情你必須辦好。”永慶帝正色說道。
趙天麟心下一緊,又有差事了,他的手心瞬間開始冒汗,自從靖州之事後,沒有哪一件差事是辦好的,他都快沒有信心了。
可是永慶帝吩咐,他又不能拒絕,父皇不喜歡有人違逆他。
“是,還請父皇吩咐,兒臣必竭盡所能,不讓父皇失望。”趙天麟拱手行禮說道。
永慶帝點了點頭,這才像他的兒子嘛。
“臨安即將嫁去西北,公主出嫁,曆來由皇子送嫁,朕決定派你去。”永慶帝正色說道,“陳國公年邁,將來接替西北兵權的人是臨安的駙馬孟飛揚,你去西北,確保孟飛揚效忠的人是朕,而不是其他,尤其是祁王,明白了嗎?”
西北是大越的邊塞要地,永慶帝絕不能讓西北落入他人之手,這也是為什麼即便是他不喜歡陳皇後,但是卻又從來都不動搖陳皇後一國之母的位置的原因。
眼下陳國公年邁,西北雖然由臨安公主的駙馬接替,但是到底駙馬是外姓人,又非皇帝心腹,所以他必須要派信任的人去提點孟飛揚。
趙天麟連忙答道:“兒臣明白,請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做好此事的。”
臨安公主的駙馬孟飛揚,趙天麟也打聽過,軍中小將,頗有些才能,但是是個孤兒,背後沒有一點勢力,出身鄉野之間,簡單來說就是個普通人,若非是迎娶了公主,隻怕這輩子做到頭也就是個將軍。
“你去西北之後,先悄悄試探一番,若是發現他有異心,就不用留他了。”永慶帝的眼眸裏泛起一絲冷意。
臨安公主的駙馬畢竟是陳家挑的,永慶帝依然有戒心。
趙天麟心頭一跳:“那若真是這樣,臨安豈不是……”剛成親駙馬就死了,年紀輕輕就守寡。
“臨安是朕的公主,這些都是應該的。”永慶帝淡淡地說道。
皇室的公主都是來聯姻的,他放任陳皇後和陳家為臨安公主挑駙馬,又許諾由臨安公主的兒子來繼承西北,這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趙天麟臉色微微有些泛白,低頭答道:“是,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倘若孟飛揚真有異心,他弄死了孟飛揚,那也隻能說是臨安公主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