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主、駙馬。”陳國公率先向他們行禮。他雖是一品國公,但是他依然是臣子。
臨安公主連忙扶起陳國公,“外祖父快快請起。”
“禮不可廢。”陳國公隻答了這四個字。君臣有別,臨安公主即便身上留著一半陳家的血,而另一半那也是趙家的血脈。
“國公爺真是折煞晚輩了,該是晚輩拜見國公爺才是。”
語罷,孟飛揚朝陳國公恭敬地拱手一拜,“末將孟飛揚拜見國公爺。”
陳國公這一禮,臨安公主是受得起的,但是他孟飛揚卻不行。於公,陳國公是兩朝元老,又是西北軍的統帥,是孟飛揚的上司。於私,陳國公是長輩,長輩麵前,晚輩當行禮。
孟飛揚以晚輩、下屬自居,態度恭敬,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娶了公主而自傲。
“駙馬說的是,媛兒給外祖父請安。”臨安公主也朝陳國公屈膝行禮。
陳國公笑了笑,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了。媛兒、飛揚,你們快請坐。”
臨安公主和孟飛揚相繼坐下,一旁立刻有丫鬟奉上茶點。
“多謝國公爺。”孟飛揚再坐下之前,反而是先朝陳國公道謝,一言一行無一不是對陳國公的敬重。
“飛揚,你和媛兒成了親,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像往日那般客氣了。”陳國公撚了撚花白的胡子,笑著說道。
孟飛揚是軍中猛將,而陳國公是西北軍最高統領,是孟飛揚的上司,因而孟飛揚一向對陳國公恭敬有禮。
陳國公看了看臨安公主,又看了看孟飛揚。從兩人的神色上來看,他們相處的還不錯。兩人相處的不錯,陳國公心裏也高興。孟飛揚是他親自舉薦的人選,但是到底他也未必將孟飛揚了解地清楚,所以陳國公心裏一直有擔心,萬一他看走了眼,豈非是害了臨安公主。
“你們成親也有幾日了,不知道你們相處的好不好?”陳國公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兩句。
臨安公主看了一眼孟飛揚,隨即臉色一紅,低下頭去,嬌羞無比。
倒是孟飛揚率先答道:“公主很好,能娶公主為妻是飛揚的福分。”
這倒不是他應付陳國公的話,臨安公主的確很好,性子溫柔,人又體貼。他原還以為,宮裏的金枝玉葉都是嬌氣任性之人,他原想著,他娶了臨安公主是為了姐夫祁王的大計,所以即便是公主性子不好,他也要娶,大不了日後隻當是床邊多了一個人罷了。
從蓋頭掀開的那一刻開始,孟飛揚就發現現實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從她對他展顏一笑的那一刻開始,孟飛揚就開始相信她會是一個好妻子,能娶到她是他的幸運。
陳國公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顯然,他對孟飛揚的回答很滿意。陳家原本是草寇,後來跟著先帝高舉起義大旗,因著立下的功勞不少,這才被封為國公,而他唯一的女兒則是嫁給了先帝的弟弟,現任的永慶帝為妻。
後來永慶帝登基,陳氏被冊封為皇後,陳國公成為國丈。陳家看似顯赫,實則處境尷尬,陳皇後為何生不出來兒子,其實所有人都清楚,是永慶帝不會讓陳皇後生出兒子來。西北是大越最重要的邊防,西北軍占了整個大越一半的兵力,早就有人彈劾陳國公手握重兵,於皇權有危,當削弱他手中的軍權。可是西北邊關一向不穩,除了陳國公,沒人敢接下西北的重擔。
陳國公既要承受著彈劾,又要守護西北,京城裏有陳皇後這個女兒在,陳國公不能反,隻能默默忍受。這一忍就是十幾年,十幾年的光陰,讓陳國公華發滿頭,也讓陳家子嗣凋零,最後竟然連個能繼承家業的男子都沒有。
陳家男丁俱損,隻剩一個遲暮老人,永慶帝這才放心,答應了陳皇後的請求,讓臨安公主嫁回西北,西北日後必會傳到臨安公主的子嗣手裏。
西北的繼承人身上流著一半皇室的血脈,這才能讓永慶帝安心。
陳國公為臨安公主挑選過很多人,但是這些人最後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淘汰了。直到陳國公在軍中看到了孟飛揚這個少年郎。
孟飛揚是唯一一個通過了陳國公和臨安公主的考核的人。
如今看到他們夫妻和睦,陳國公也放心不少。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就有人來尋孟飛揚,說是軍營中有急事,請孟將軍前去處理。
臨安公主很是體貼地勸說夫君以公務為重。陳國公也表示和臨安公主一樣的意思,孟飛揚這才告辭離去,而臨安公主則是留在陳國公府與陳國公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