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可想岔了,本宮原本怎麼也沒有懷疑是皇後殺了詩瑤,正巧本宮的宮女無意中聽到了小翠說的話,本宮這才起了疑心,所以悄悄命人在正陽宮找了找,卻不想找到了詩瑤的遺體。娘娘是中宮皇後,本宮不敢僭越,所以這才請了太後過來。”
賀貴妃指了指那神誌不清的老婦人,“至於這個,她可不是本宮發現的,是襄嬪發現的。”
說時,賀貴妃朝太後行禮,“太後娘娘,人證物證俱在,皆是指向皇後娘娘,可是如今皇後卻反說是臣妾嫁禍,臣妾必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襄嬪人就在門外,不如請她進來對峙。”
太後點了頭,“讓襄嬪進來。”
不多時,就見襄嬪走了進來,朝太後行了禮,“臣妾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賀貴妃連忙朝襄嬪說道:“襄嬪,你且說說你是怎麼找到這個人的?”
“臣妾原本是在禦花園裏賞花的,卻不想這老婦人忽然竄出來,嘴裏一直叨叨殺人,臣妾心頭害怕,原想著將這人送到皇後娘娘跟前,誰曾想臣妾剛把人帶到正陽宮門口,這老婦人卻一個勁兒地喊著殺人、血什麼的,這時候,正巧賀貴妃也來了,臣妾這才知道賀小姐一事,所以才將此人交給貴妃娘娘。”
襄嬪說話時,語氣平緩,字裏行間,無一不是指皇後殺了人,碰巧被這老婦人看到了。
“太後娘娘,臣妾原本隻是有些疑心,將這老婦人帶進來,原本隻是試探,卻不想果真如臣妾所料,是她……”賀貴妃手指向徐清顏,“是她殺了詩瑤,無意中被這老婦人看到,還請太後娘娘明鑒。”
徐清顏神色微冷,朝太後正色說道:“臣妾沒有殺人,請太後明察。臣妾貴為皇後,為何要殺一個臣女?”
“是啊,您是大越來的和親公主,進我北戎皇後為皇後,又得陛下獨寵,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賀貴妃意味深長地緩緩吐出這樣一句話。言語之間,滿滿都是諷刺。
“賤人,賤人你該死!”原本躲在佩雯身後的老婦人忽然一改方才的恐懼模樣,揚手就朝徐清顏抓去。
“夏蟬。”徐清顏連忙躲開,夏蟬聞聲也立刻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將徐清顏護在身後。
萬幸,徐清顏閃躲地極快,那老婦人沒有傷到她,但是夏蟬的手背卻被老婦人抓傷了,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多了一條血痕。
太後也被嚇了一跳,連忙疾呼:“還不將人拉開!”怎可任由這瘋癲的老婦人隨意傷人。
立刻就有力氣大的嬤嬤將老婦人拉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然而,那老婦人卻拚命掙紮,一邊掙紮著,嘴裏還一麵破口大罵,“賤人,賤人,本宮殺了你……”
太後坐在椅子上,捂著心口,嘴裏喘著粗氣兒,“這老婦人是哪裏來的,不成體統。”
她也被這老夫人的行為嚇到了,驚魂未定。
太後身邊的宮人仔細地敲了敲那老婦人,“太後,這好像是閔太妃。”
“閔太妃?”太後這才連忙看向那老婦人,雖然她狼狽不堪,披頭散發的,叫人看不太清她的臉,但是經宮人一提醒,太後仔細地看了看,確是閔太妃無疑。
賀貴妃連忙告罪:“是臣妾沒注意,不想這人竟是閔太妃,驚擾了太後,是臣妾的錯。”
“閔太妃因著十二公主的死,所以神誌不清,但凡聽到是大越女子,她就忍不住發狂。”賀貴妃的目光落在徐清顏身上,“皇後娘娘,實在是對不住,臣妾也沒有想到這會是閔太妃,差點抓傷您了。”
賀貴妃的目光落在徐清顏眼裏,她看懂了,她的目光深處含著笑。
徐清顏也終於懂了賀貴妃到底設了一個怎樣的局。賀詩瑤的死不過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大手筆是這位閔太妃。當年謝容桑得北戎先皇獨寵,在北戎皇宮橫行霸道,想必所有人都知道閔太妃所出十二公主是謝容桑殺的,但是先皇護著她,沒有人敢將謝容桑問罪。由此看來,當年還是皇後的太後娘娘,想必也吃了不少謝容桑的苦頭。
大越女子,又得陛下獨寵,這些字眼都是太後的禁忌。
賀詩瑤的死不過是一條引子,賀貴妃真正的目的是借太後之手殺她。
徐清顏的目光悄悄從太後麵前撇過,她和賀貴妃誰勝誰負,其實決定權掌握在太後娘娘手裏。賀貴妃是從前律則修的太子妃,這麼多年,和太後也算是婆媳和睦。而徐清顏卻是大越女子,犯了太後的禁忌,想來賀貴妃覺得自己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