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自從易恪和淨禪談過話後,幾個晚上易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所以弄得憔悴不堪。這天,素梅抱著小紀元進宮去了,他就一個人騎著馬來到了皇覺寺。
找到了淨禪的禪房,他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隻見淨禪正盤腿坐在蒲團上念經,手中撥弄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淨禪大師。”易恪輕聲的叫了聲。但淨禪沒有什麼反應,易恪又叫了聲但還是沒什麼反應。於是易恪就恭敬的坐在一邊等候。
了許久,淨禪才停止了口中的經文。他恭敬的朝麵前的佛龕拜了拜後轉過身來,對著易恪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讓施主久等了。”
易恪站起來還禮道:“不礙事的。是我打擾師傅清修了。”
兩人坐下後,易恪就開口道:“大師,我想問。。。。。。”
他還沒說完,淨禪就道:“阿彌陀佛,老衲知道施主的來意。”
“既然大師知道,那就請為在下指點迷津。”易恪拱手道:“不要再讓我整日生活在擔憂中了。”
淨禪仍是盤腿坐著,手中的佛珠沒有停過。“老衲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施主早晚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去。”
易恪還是聽到了同樣的答案,顯然心裏很不高興。他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當初是你說是上天賜予我一段緣分,讓我來到這裏和素梅格格結成連理!那為什麼又要讓我回去?既然注定是沒有結果的情緣,那又為什麼要讓我們開始?”
淨禪麵對易恪激動的情緒顯得無動於衷,他緩緩的說道:“施主和格格的這段奇緣的確是上天所賜。然而施主已經和格格結為夫婦生兒育女,所以你們的緣分也已經盡了,施主當然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什麼?什麼緣分已盡?”易恪聽了他的話很生氣,聲音有些急噪:“難道我到這裏來和格格結婚隻是任務嗎?現在任務結束了就要離開?”
淨禪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真是聰明。的確就是這樣!”
易恪被他這句不痛不氧的話頂的啞口無言。他喝了口茶,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衝動。他自己調節了一下心情後,聲音也緩和了些。“大師,那請問您我能否選擇不回去?”易恪真的很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淨禪望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施主又何必執著呢?”
“什麼叫‘何必執著’?現在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啊!我現在有妻子有兒子,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易恪把他的擔憂說了出來:“如果光我一個人那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現在我有了我的牽掛,叫我怎麼能狠得下心拋開他們母子?”
“萬物皆有緣,有緣亦有緣盡時,隻是是時間的長短而已。”淨禪平靜的說道:“施主離奇的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一個緣字,和格格的緣和令郎的緣都是上天賜予的。而你們的緣分終有緣盡的一日,既然逃避不了又何必對於早和晚耿耿於懷呢?佛語有雲‘隨緣順性’,一切皆應順應天意,坦然麵對生離或死別。”
“哼!你說的倒挺輕鬆!”易恪冷冷的笑道:“做人家丈夫和父親的不是你,你又怎麼知道我心裏的不舍和牽掛?”
“世間一切皆是空,施主若能看透其中因緣就不會為此而執著了。”淨禪說道。
易恪知道自己在淨禪這裏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對淨禪的話提出了質疑:“大師,一切都是您的片麵之詞,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淨禪“哈哈”笑了起來,道:“既然施主不相信老衲那今日又怎麼會來訪呢?”他看了看易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大可不相信老衲。”
易恪表麵是對淨禪的話有疑問,但他的內心卻是深信不疑。他歎了口氣自語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挽回嗎?”
想到要和自己的愛人和孩子分離,而且這種分離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分離,那可是兩個時空的分離啊!易恪的心不知道為什麼酸痛起來,眼前浮現出素梅那清秀可人的臉龐和小紀元活潑可愛的小臉蛋,難道這一切都隻能成為永久的定格畫麵了嗎?易恪隻覺得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屋裏來回度了幾步,然後在淨禪的麵前停了下來,認真的問道:“大師,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淨禪撥弄著佛珠不言語,隻是搖了搖頭。
易恪深信他知道,於是哀求道:“大師,我不再為此執著但是您要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間能和我的妻兒一起度過?”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哀怨,淚水已經凝聚在他的眼眶中。想到未來他將和心愛的妻子、孩子永遠分隔兩個世界,不能和妻子共偕白頭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成長,他不敢也不願意去想象他離開後素梅母子的生活畫麵,一種難以表達的擔憂和別愁從內心的深處滋長著。他想知道他還有多少時間陪伴他們母子,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裏為他內心最重要的人做些什麼,至少能夠為將來的分離挽回一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