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2 / 2)

“大師,我知道這是所謂的天機,但是看在我為人夫不能盡夫義、為人父不能盡父責的終身遺憾上,告訴我還能陪伴他們母子多少時日?讓我至少能為他們彌補些什麼啊!”說著他“咚”的一聲跪在了淨禪的麵前,雙手緊緊握住淨禪的撥弄佛珠的手,難以抑製的淚水已經肆意的掛滿了他的臉頰。“我求求您了,告訴我!”他的聲音已經哽咽得模糊不清。

一個錚錚男人顫抖哭泣的聲音讓人動容,淨禪歎了口氣感歎道:“一個‘情’字真是能讓世人為之肝腸寸斷、生不如死!人啊!”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易恪握住自己的手,說道:“施主不必過於哀傷,唉。。。。。。至少您還能看到你的孩子滿周歲。”

“周歲?”易恪用滿含熱淚的眼睛看著淨禪,道:“這麼說,我還有近一年的時間?”

淨禪歎了口氣道:“老衲也隻能言盡於此了。施主您自己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吧。”說著又輕輕的拍了拍易恪的手。“一年!還有一年的時間。”易恪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市集上,心情低落的他已經忘記了他是騎馬來到皇覺寺的。周圍的嘈雜絲毫沒有進入他的耳中。“一年,隻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反反複複的念叨著。他的目光呆滯,好幾次都撞到了行人。

一個不小心他又撞到了行人,他被撞到了一間店鋪邊上,抬頭一看是一家珠寶店。和素梅認識那麼久,他除了那把祖父送給他的劍外沒有為素梅買過任何東西。他走進了這家珠寶店,看著琳琅滿目的珠寶,易恪不知道為什麼卻想哭。

他拿起了一副耳環,這是一副鴛鴦的金玉耳環,一隻雄鴛鴦一隻雌鴛鴦。易恪下意識的摸出素梅送給他的荷包,那荷包上的鴛鴦和這對耳環一樣栩栩如生,他沒有問價錢就買下了這副耳環。推門進屋,見到素梅和碧玉正在給孩子洗澡。小紀元白白胖胖的,安安靜靜的任憑母親為他洗澡。易恪見了不由的心酸起來,他馬上背過身去迅速的擦去了快要落下來的淚水。

“你回來啦!”素梅說道:“我剛從宮裏回來,皇上皇後可喜歡紀元了。”素梅臉上洋溢著作為母親的自豪。很快,紀元就被包裹在小棉被中酣然入睡了。

“你身體不好,讓碧玉給孩子洗澡就行了。”易恪擔心素梅的身體,說道:“小心太累了。”

素梅淡淡的一笑,道:“我不嫌累。能給自己的孩子洗澡是一種幸福!”素梅把孩子放進搖籃裏,輕輕的搖著,碧玉收拾了水盆出去了。

易恪從懷裏拿出那副耳環,走近素梅身邊,道:“送給你的。”

素梅接過耳環,麵露微笑道:“好漂亮的鴛鴦啊!”她轉頭看著易恪道:“怎麼突然送我這個?”

易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這麼久以來除了我祖父送我的劍,我沒有再送過你什麼東西。這個就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件首飾。”說著他拿出荷包,道:“你看,這兩對鴛鴦多像!現在你送我一對,我也送你一對。”

素梅高興的笑著說道:“你還真有心。我好喜歡!”說著就靠在易恪懷裏,道:“希望我們能像這兩對鴛鴦一樣永遠在一起。”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易恪,他隻覺得心裏如刀絞般的痛。他緊緊的抱住素梅,有些哽咽的說道:“會的!我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就算我不在你身邊,我的心也永遠陪伴著你!”說著眼淚已在眸中打轉。

易恪馬上回頭把淚水抹去,素梅沒有注意到易恪發紅的雙眼,隻是覺得他說話有些奇怪。“不在我身邊?為什麼?”她問道。

易恪不想讓素梅知道個中緣由,而且事實到底是不是淨禪所說的那樣還不能完全肯定,現在說出來隻會徒增兩人的哀愁。於是易恪盡量的笑著說:“我是說以後難免會在朝中做事,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素梅笑了笑,道:“傻瓜,男兒誌在四方,難道一直讓你陪著我嗎?你有你的事業,隻要你這裏。。。。。。”說著她伸出手放在易恪的胸口,甜甜的說道:“這裏有我就行了!”

易恪緊緊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口的芊芊玉手,認真的說道:“我這裏隻有你,永遠都不會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