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夏仲春就找上了夏之時,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夏之時欣慰不已:“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能這麼想,為父感到自豪。至於你說的想幫助棄嬰之事,讓我再想想,過兩天給你回複。”

得到肯定的回答,夏仲春蹦蹦跳跳地回房間清點自己的小金庫去了。她隻是年紀小閱曆少,但並不是對世事一無所知,若要做善事,除了善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銀子了。

夏家是書香門第,錢不多但夠花,夏之時不是小氣的,每個月都會給孩子們零用錢,讓他們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夏仲春不愛塗脂抹粉,唯一的愛好就是買些遊記回來看,所以很是攢下了一些錢。將小金庫裏的錢倒出來,裏邊有一個五兩的小銀錠,是她之前攢的碎銀子換的,還有一把碎銀子,大約有三四兩,還有兩吊多銅錢,整個算下來差不多有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看著不少,可認真算起來並不頂多大的事情,夏仲春歎息一聲,將錢收進錢匣子裏,然後往前院去幫幫傭的胡嬸做飯。

夏家隻找了兩個幫傭,就是胡叔胡嬸夫妻兩個,胡叔負責打掃校舍,胡嬸負責為學子們做飯。胡嬸一個人忙不過來,沈青青和夏仲春兩個每天過去幫忙,夏仲春在前邊忙得差不多了,才會回到後院做一家人的飯菜。

中午放學後,劉潤清跟在夏之時身後回到後院,一進來就鑽到廚房裏幫夏仲春端飯菜。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問道:“怎麼,昨天沒睡好?”

“睡得挺好的。”

“那你怎麼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劉潤清不解。

“先不說了,等吃完飯再說。”

一時飯畢,其他人都吃完飯回房休息了,夏仲春端了一盆水在院中的合歡樹底下刷碗,劉潤清拿著一塊幹淨的白布擦拭著洗好的碗筷,“這會兒能說說為什麼沮喪了吧?”

夏仲春低著頭,不太想將自己的困境告訴他,身為富商家的少爺,他是不會明白缺錢的窘迫的,而且如今他們的關係更不好開口,一開口就像暗示對方一樣,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沒什麼,就是早上征求了爹的意見,爹說要再想想。”

“就因為這個?”劉潤清不信。

“嗯。”低頭繼續刷碗。

見她不肯說,劉潤清也不強求,將碗一一擦幹淨殘水,又幫她將碗筷搬到廚房裏,一言不發地回書房去了。

“哎。”夏仲春輕輕叫了一聲,對方好像沒聽見一樣。她怔然片刻,苦笑一聲回房間去了。

自那次之後,兩人就陷入了冷戰,看起來兩人還是一樣要好,但私底下幾乎沒有語言交流。夏仲春不主動開口,他就不肯開口。

終於,第三天的時候,夏仲春忍不住了,一把扔掉手裏的抹布,怒道:“劉潤清,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劉潤清抬了一下眼皮,撿起她扔在桌上的抹布,將剩下的地方一一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