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雖然在三位監理中是地位最低的,但他卻是育嬰堂直接管理人,育嬰堂的賬目、日常運作都由他來實際操作,隻是不夠盡職盡責罷了。夏之時說什麼他就應什麼,似乎沒什麼主見。但依夏仲春看,此人不可小看。
說到人手的問題上,夏仲春在一旁提議,“陳秀娘這些天幫了不少忙,是個幹活麻利、手腳勤快的,而且她沒有家小拖累,可以全天留在育嬰堂照顧,難能可貴的是她將這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不像之前那個張奶媽,來了一趟不說好好喂養孩子們,倒是隻顧著搶孩子們的口糧,育嬰堂本來就經費緊張,要不就辭了她重新尋找合適的奶娘。”
“那天大侄女與張奶媽起衝突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鄧春笑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她也改了,我已經讓她明天來上工了。”他臉上帶著笑,說出的話卻不容反駁。
“可是??????”夏仲春還要理論,卻被夏之時截住了話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給她一次機會。”
回家的路上,夏仲春十分不滿,“張奶媽又毒又壞,為什麼還要留下她?難道她還真是鄧大人的姨妹?”
“張奶媽明顯是他們的人,原本育嬰堂被他們攥在手裏,想如何就如何,如今突然有人橫插一杠子要奪權,試想誰會樂意?陳家姑嫂已經被你拉攏過來了,若沒個自己人在,他們以後如何掌權?所以,張奶媽必須留下。”
“好吧。”夏仲春垂頭喪氣,“原以為能將她掃地出門呢,到頭來還得將她留下,鬧心。”
“現在攆不走,不代表一直不走,你想想辦法挑出她的錯來,不就能名正言順地將她攆走?”夏之時從不認為做人做事必須是君子,隻要不傷天害理,完全可以在人性道德範圍內耍耍心機。
“哈。”夏仲春頓時就明白過來,“那簡直不要太容易。”從有限的接觸中可以看出來,張奶媽是個十分貪婪的人,隻要找到她貪昧育嬰堂錢糧的證據,到時候兩位監理會不會繼續保她就兩說了。
第二天,夏仲春趕到育嬰堂的時候,霍炎跟張奶媽已經到了,見她進來,霍炎站起來說:“人到齊了,我說兩句。以後咱們一起共事應和睦相處,有什麼矛盾自己調節不了就跟我說,千萬不能爭吵生事。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同聲應道。
霍炎著重看了一眼夏仲春,說:“夏姑娘雖說是來幫忙的,也不能讓你吃虧,以後每個月跟陳秀娘領一樣的工錢。”
夏仲春沒有推讓,坦然地接受下來,“謝謝,日後還請您多關照。”寒暄完了,她開始說正事:“既然育嬰堂已經募捐到了一些錢,我之前出的錢就算是我捐給育嬰堂的,隻是以後的費用開支是不是得走公賬了?”
霍炎的臉一僵,說:“昨天夏老爺寫的章程和每月的預算我已經看了,寫的很不錯,不過跟實際情況有些出入,我回去還得改改,等我改好了找鄧大人申請,錢才能批下來。”
“好。”夏仲春笑眯眯地說:“在霍監理做好預算之前,育嬰堂的一切用度還是由我家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