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否認權勢在這個世上的作用,錢與勢,魅力無與倫比。劉家這種家境長大的孩子,自小見到的就是利益與權勢,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好,我勉勵一試。”事實上,他原本就是打算考上秀才就不再考的,但他是商戶出身,自小深諳討價還價之道,所以先留出討價還價的空間,如此,雙方各退一步,都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他的這番心思勉強能瞞過白氏,卻瞞不過老謀深算的劉墉,趁著妻子不注意,伸手虛點了點兒子。劉潤清忙雙手作揖求饒。

劉潤清的事情順利解決,夏仲春那邊的事情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理清楚的。所幸吳川縣雖然富庶繁華,但畢竟是個縣,物價貴不到哪裏去,她很快就在育嬰堂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距離育嬰堂隻有幾百米。之所以選這麼近,就是考慮到女工們大都出自育嬰堂的奶媽,選得近一些,既方便奶媽們,也方便她兩邊照應。

雖然購買綢機省了很大一筆錢,但她們手裏的銀子畢竟有限,所以夏仲春讓周明月在育嬰堂教奶媽們如何織綢,她帶著臘梅還有陳嫂子幾個人過來收拾租下來的小院子。已經將無用的家具都清理出去,由於織綢要保持潔淨,所以小院裏並沒有設廚房,隻在門房的位置放一個小爐子,燒些熱水,熱些湯水。她們最近的活計就是將房屋打掃幹淨,然後重新粉刷牆麵,等牆麵幹了之後就能將綢機搬進來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希望,大家都說說笑笑,幹得熱火朝天。

陳嫂子性子爽朗,數她笑得最大聲:“還得感謝仲春給我們找了這麼好的活兒,不然這會子咱們還為生計發愁呢。如今有了這個活計,我家那口子再不敢跟我大喊大嚷了,現在我家的錢都是我管著!”

另外一個姓吳的嫂子連連迎合,“可不是,我家那口子現在把我當財神娘娘供著,以前回家還得給他們爺幾個做飯洗衣服,現在回去飯早就做好等著了,衣服也洗的幹幹淨淨晾著。以前喝醉了朝我動手,現在都不敢了,生怕我跑回娘家去。”

夏仲春一邊刷著牆,一邊靜靜地聽著大家聊天,聽大家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她打心眼裏為她們高興。不知道是哪個心思惡毒的男人,怕女人脫離男人的束縛,給女子灌輸男尊女卑、女不如男的思想,導致女子自卑了千百年,哪怕有的女子覺醒了,自立了,也得承受著他們的攻訐和侮辱。

吳川縣盛行厚嫁之風,富貴人家的女眷大都帶著豐厚的嫁妝進了婆家門,可她們很多人依然要看男人臉色,因為她們出嫁前靠父兄,出嫁後靠丈夫,錢都不是自己賺來的。夫妻一旦成了依附和被依附的關係,就注定以後的日子不會是平等的關係。

所以,錢還是要自己去賺,如此才能挺直腰板做人。

其他人都紛紛訴說著這些日子的改變,夏仲春心中慰藉不已,暗暗發誓一定要把生意做好,讓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