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怕夜長夢多,很快就換了契書。

從衙門出來,夏仲春突然覺得天藍了,雲白了,也沒那麼燥熱了,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快走,我們去看看鋪子該怎麼布置。”

兩人都興致勃勃的,這個鋪子不僅對夏仲春意義不同,對劉潤清亦是,這間糧鋪不同於劉家的綢莊和夏仲春的綢坊,是兩人從未涉足的生意,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在劉潤清眼裏,這個糧鋪就像是兩個人的孩子。

“潤清,我看這些家夥事都挺好的,刷一層新漆就能用了,就是布置有些別扭,到時候咱們把位置挪一挪。”

“好。”

“這袋子裏的大米沒密封好,有些發潮了,看來不能放在布袋子裏,要不打幾個敞口的大盒子,將米麵大豆都倒在盒子裏,就這麼整整齊齊擺著,客人可以自由挑選自己想要的。到了晚上用蓋子一蓋,就能防潮防蟲。”

“好,我去找木匠,你想要什麼樣的,讓木匠打出來。”

前邊的店鋪看完了,兩人跑到後院去。劉潤清對死過人的院子很膈應,強硬地要求要把原主人用過的東西都扔了。

“其實東西都是好的呢。”夏仲春摸了摸保養的很好的椅子。

“保養的再好也不能留。”劉潤清說:“咱們是做生意的,不能沾染一丁點兒晦氣,這些舊家具我賣了,得來的錢置辦新的。”

“那院子的花不用扔吧?”夏仲春指了指外頭牆角排的整整齊齊的花盆,應該是那位剛烈的女主人種的,長勢倒是好,就是有些雜亂,需要修一修。

“花可以留下。”

夏仲春坐在椅子上,歎息一聲:“好好的家就這麼敗落了,以後我們的孩子要是敢像宗長青那樣,我就打斷他的腿!”

“不會的。”劉潤清坐在她旁邊,摸摸她的頭,“咱們的孩子肯定特別有出息。”

兩個未婚夫妻像模像樣地討論起以後的日子來,夏仲春沒有一點兒羞臊,劉潤清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兩人熟稔的像一對老夫老妻。

劉潤清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即搖頭失笑,大概兩個人都認準了彼此,才會如此吧。

兩人歇了一會兒,就繼續開始幹活。鋪子買下來隻是第一步,後邊還需要裝修、招人、進貨等等,哪件事都不能省略。由於暫時沒有可靠的人手,劉潤清打算先從家裏招兩個老實本分的過來看房子,主要是照顧那一倉的糧食。

“還是別了吧,外頭都傳這裏鬧鬼呢,我看就是你晚上主動找賊來看著都沒賊敢上門。”

“那倒也是。”劉潤清哈哈一笑,“宗長青這一鬧騰,倒是替我們省了很多事兒。”

兩人一忙起來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到了黃昏時候,兩人就找好了木匠,將做新家夥和刷漆的活兒交給他們,他們也收家具,將一院子的家具都賣掉,抵消木匠的工錢,最後竟然還有賺。

“餓了吧?走,我知道有家麵館的麵很好吃。”劉潤清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提議道,“吃了飯再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