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春並沒有回自家,而是跟著劉潤清回了劉家,早在昨晚劉潤清就派人去夏家報信,告知夏之行夫妻會留夏仲春住上一宿,雖然有些不和禮數,但兩人早已定婚,勉強能說得過去。
俊朗的公子風度翩翩,隻是懷裏的兩個骨灰罐破壞了氣質,令人望而生畏。
“你回去睡覺,我去衙門報官。”劉潤清抱緊懷裏的骨灰罐,“狀紙我找人去寫。”劉家有專門跟官府打交道的師爺,他們熟悉大清律法,寫出來的狀紙十分專業。
“不了。”盡管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夏仲春不肯去休息,“你對情況不了解,我跟師爺聊聊,將此事的經過以及鄧霍兩人的人品為人說一說。”
“也好。”劉潤清頷首,“若真如你所說,咱們必須一擊必中,否則將會引來對方的瘋狂反撲。”
“我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的。”夏仲春目光悠悠,“這種毀了別人一生的人,就應該餘生活在監獄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
門房許老伯呆呆地看著自家少爺殷勤地引著未來的少奶奶往二門裏去,旁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廝咂著嘴,賤兮兮地問:“許伯,你說少爺跟少奶奶他們……”
“閉嘴!是不是不想幹了!”許老伯怒斥:“若兩個人有什麼,又怎麼會大搖大擺地回來?你的嘴巴給我閉緊了,若是外邊穿出什麼風言風語,你就不用在劉家幹了!”
無論說話,都不會容忍亂嚼舌根的下人,嘴巴不嚴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小廝吐吐舌頭,知道許老伯是為了他好,忙承諾絕對不亂說。見他誠心認錯,許老伯才放他離開。
正院裏,劉鏞夫妻還沒起床,被兒子吵醒還有起床氣,等丫鬟說未來少奶奶也來了,老夫妻兩個頓時忙亂起來,總不好睡眼惺忪地去見兒媳婦。
等夫妻兩個收拾停當,已經是兩刻鍾之後了。
夏仲春恭敬地向兩位請安,“真是對不住,這麼早把你們吵醒。”
“無妨。”白氏和藹地將夏仲春拉起來,親切地問道:“潤清說你遇到事了,跟我們說說,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我先替育嬰堂的孩子們謝謝伯父伯母了。”夏仲春感激不已,又行了一個大禮,才將事情告訴二位。
聽完夏仲春的敘述,劉鏞撚胡沉吟,“這個官司不太好打,畢竟霍炎是官府派遣的監理,雖然不是官身卻是官差。至於鄧春就更難告倒了,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參與了販賣棄嬰之事,若他咬定自己不知道此事,頂多算是不察,對他是沒有任何傷害的。”
“我也知道他不好告,這人太狡猾了,目前為止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可霍炎做的事情不可能瞞過另一個監理,而且,育嬰堂裏有個張奶媽認了他的妻子為幹姐姐,在我去育嬰堂之前,她就是育嬰堂的管事,我家出事不能常去育嬰堂的時候,鄧春又安排她作管事,這說明他對育嬰堂的態度並不是表麵上的不上心,反而十分地上心。再者,育嬰堂的棄嬰無故消失並不是近期才出現的,在我去之前,就有好多棄嬰不是病死就是被人收養,往往在育嬰堂停留的時間並不長,被人收養還說的過去,可夭折了近一半的棄嬰,太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