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楊定遠差點兒嚇尿,他明明等的是升遷的調令,怎麼就等來了欽差大臣呢?他有些想不明白,於是問趙亦久,“朝廷要派欽差過來?恩師怎麼沒給我送信呢?”難道不應該給他個信兒,讓他把事情處理處理?

“我的大人,您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看不明白?”趙亦久急得直跺腳,“肯定是沈尚書一看事情不妙,就把您給放棄了!這個時候不要再想這些沒用的了,咱們得趕緊想個對策!”

“什麼對策?”楊定遠心慌不已,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

“為今之計,隻能咬死不認,無論他查到什麼,您隻要一口咬定正準備賑災,並非不肯賑災。其他的一概咬定是段希元在誣陷您,目的是您身下的知府之位。”

“這能行嗎?”楊定遠一臉焦色,“那可是欽差大人,就算我咬定不認罪,隻要他找到人證物證,照樣能判我的罪!”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到那時候,沈尚書那個老匹夫,不僅不會為我脫罪,恐怕第一個跳出來定我的罪!”

趙亦久笑了笑,“這賑災之事又不是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能有什麼人證物證?事情真相如何,全憑您的一張嘴。”

“這能行嗎?”楊定遠有些不確定。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不行也得行!”趙亦久去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官服,半強製地給楊定遠換上,“現在,您得去見陳大人了,再晚了,就失禮了。”

楊定遠也知道應該去見陳風劍了,可他心虛啊,他不敢啊,然而不去也得去,那就去吧。

陳風劍一亮明身份,就被各路人馬鎖住了行蹤,所以江州所有的官員都知道了欽差大人跟劉潤清密談了許久,之後就去了一個偏僻的客棧,這裏就是他落腳的地方。既然得知了欽差大人的落腳之處,大小官員紛紛出動,不約而同地趕到了客棧求見。

在楊定遠和白塔爭鬥中中立的官員,此刻再看白塔,眼神就意味深長了,眾人心中不免揣度,白塔這廝是走了狗屎運還是早有算計,這要是走了狗屎運,這老小子運氣未免太好了,這要是早就有籌謀,能將欽差大人請來,這本事可不小啊,若真如此,那他可真是深藏不漏。

此刻的白塔心中得意萬分,自己就膽大了這麼一次,就得到了這麼大的回報,這買賣劃算。他頗有派頭地跟站在門口的護衛說:“下官江州同知白塔,求見陳大人。”

那護衛說:“陳大人吩咐過,現在他有事要辦,請眾位大人稍等片刻,往眾位大人莫見怪。”

“大人隻管忙,我們等著就是了。”白塔恭敬地回答,然後退到門外五步遠的地方。他們這一站,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詢問其他人:“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些官老爺大晚上在外頭站崗?”

被問的人嗬嗬笑道:“是朝廷派欽差大人來賑災了,這些官老爺可不都得趕緊過來候著,這是欽差大人在給他們下馬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