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是好棋啊。”陳風劍大為欣賞,“胸中有丘壑,才能每一步都走對,真是人才啊。這麼說來,段希元還是沾了他們的光了。”要不是這兩個人運來平價糧,段希元這個巧婦也做不出無米之炊,要是沒有這兩個人密切關注段希元的動向,又怎麼知道他被軟禁了。要不是他們鼓動富家太太小姐們捐糧賑災,又怎麼能撕破楊定遠的臉麵?

白塔心說,不僅他沾了光,連自己也跟著沾光了,這兩個可是貴人那。

不過,陳風劍心中有個疑問:“怎麼是這兩個人上下奔走,他夫人沈氏呢?”

“這下官就無從得知了,下官從未有過這位沈夫人的消息。”

這就有意思了。陳風劍端起茶碗,嘴角勾了一個笑:“看來,段大人跟他夫人有些不睦啊。”這要是感情好的,哪怕是相敬如賓的,丈夫消失了那麼久,當妻子的能不著急?這麼反抗,瞎子都能看出有貓膩。

“你可知段希元被關押在何處?”

“段大人就在知府衙門的某個小院裏。”白塔笑道:“這位段大人也有意思,外頭傳出他被軟禁的謠言時,楊定遠就打算將他放了,可他卻不肯走了,硬是住在現在,楊定遠是磨破嘴皮子也沒將這尊大神送走。”

“這才是聰明人呢。”陳風劍笑的更大,“這可是楊定遠的大把柄,傻了才會自己走出來的。我要是楊定遠,就悄悄的殺了他,你說我軟禁了他,證據呢?拿不出證據就是汙蔑!”

正說著,王奇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伏在陳風劍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他頓時就笑了:“咱們這位楊大人可算來了,不過本官今日累了,已經睡了,讓他回去吧。”

王齊領命,下去將話傳了,氣得楊定遠兩眼發黑,卻不敢真走,隻能縮著脖子在外頭等著。

樓上,陳風劍吩咐白塔:“此事,搜集證據的事情,本官就交給你了,事情了結了,你就是頭功,皇上定會論功行賞。”

喜得白塔紅光滿麵,再三保證已經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

等他離開,王奇問道:“大人以前對白塔有所了解?就這麼信任他?萬一是所有人合夥誣陷楊定遠呢?”

“本官並非信任白塔,而是想利用他跟楊定遠的矛盾,讓他們狗咬狗,咬著咬著,就露出真麵目了,我們就做漁翁。至於楊定遠,你相信他無辜嗎?”

王奇搖頭:“官員可能說謊,但百姓卻不會說謊,旱災是事實,他沒有上報是事實,糧價飛漲是事實,百姓過得苦也是事實,這幾個事實就足以定他們的罪了。”

“這不就結了。”陳風劍打了個哈欠,說:“本官還是低估了那兩個年輕人,你去查一查這兩個人,這兩個人還有用呢。”

“是。”王奇應道,“我讓小二送些熱水來,今天累了一天了,大人洗洗睡吧。”

大家似乎忘了外頭還等著一個人,就這麼一個個睡去了。

望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燈熄滅,凍得上下牙都在打顫的楊定遠氣得七竅生煙,卻毫無辦法,總不能在這裏傻等一晚上吧?於是他招來小廝,迅速地爬上馬車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