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已經失蹤三天了。
宗恪得知她失蹤的消息,是在次日中午,那時候他剛剛醒過來。
“找不到她?什麼意思?”他一時沒能理解泉子的話。
“到處都找過了,可是都沒發現阮尚儀的蹤跡。”泉子說,“今早本該她來當值的,到了時間阮尚儀還沒過來,奴婢以為她太累,睡過了頭,是以也沒想去驚動,結果日上三竿她還沒來,奴婢擔心是出什麼事,叫人過去找,卻發現……”
“什麼?!”
“院門開著,屋子敞著,被子疊得好好的,人卻不在——恐怕昨晚就沒回去。”
“沒有派人到處去找麼?!”
“奴婢已經讓人去各處查看了,都說沒見到。”
“再多派些人去找!”
宗恪顧不得許多,他翻身跳下床,泉子一見,有點慌神:“陛下!”
“別攔著我,我沒事!”宗恪粗魯地推開他,披上衣服就要出門。
“陛下,奴婢還有一件事要稟報。”泉子趕緊說。
“你快說啊!”宗恪不耐煩地看著他。
於是,泉子就把昨天下午,阮沅忽然聽見莫名呼喚的事情告訴了宗恪,他還說,除了他,還有好些人都看見了阮沅,也被她抓住問是否聽得見那呼喚。
“沒有誰聽得見阮尚儀說的什麼呼喚,她們都當阮尚儀中暑了,也有勸她回屋休息的,可她不肯聽。”泉子說,“奴婢挨個兒打聽過了,都說,阮尚儀看起來迷迷瞪瞪,像中了邪。”
泉子這麼一說,宗恪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後來下午她回來了,陛下也醒過來了,奴婢本想打聽一下她到底去哪兒了,找到那個聲音沒有,卻都被她搪塞過去了。奴婢看得出來,阮尚儀……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泉子說到這兒,想起來,又道:“昨天下午,小枕頭是最後一個在路上看見阮尚儀的人,他和奴婢說,阮尚儀當時,進了永巷。”
“永巷?!”宗恪一驚,“趕緊把小枕頭找來!”
小枕頭很快被找來了,宗恪叫他把當時的情況,事無巨細,完全講給他聽。
小枕頭便將當時所見,都說與了宗恪。
“……奴婢當時看著阮尚儀滿頭是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像被下了咒一樣。”小枕頭看了一眼他師父,才又說,“奴婢看她那樣子很是擔心,便問她,阮尚儀,您去永巷幹什麼呀?可是阮尚儀就說,小枕頭,你別管。”
“然後呢?!”
“然後……阮尚儀就進了永巷。”
宗恪聞言大怒!
“她叫你別管你就真的沒管了?!”他衝著小枕頭吼道,“你就不知道跟過去瞧瞧?!蠢貨!你怎麼就放她獨自進永巷那種地方?!那是她能去的地方麼!”
宗恪這麼發火,小枕頭嚇得想哭,他伏在地上不敢動。泉子在一旁看著,不由輕聲道:“陛下……”
泉子這麼一出聲,宗恪才意識到自己行為出格了。
小枕頭是個級別非常低的小太監,阮沅是即將要封嬪妃的宮內紅人,而且是跟在宗恪身邊辦事的人,二者差距這麼大,一個小太監,哪裏有資格、有膽子去管阮沅的事呢?
他責怪小枕頭,這是毫無道理的。
想到這兒,宗恪疲憊的揮了揮手:“先下去吧。”
他關心則亂,自己也知道不對,是以屏退所有人,隻留了泉子在身邊。
君臣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她會去哪兒?”宗恪揚著臉,看著泉子,好像希望泉子能給他一點線索。
泉子凝神想了一會兒:“會不會,回家去了?”
泉子這麼一說,宗恪猛然醒悟,他顧不得找人,直接穿上鞋就往書房跑。
一路上,各色人等避閃不及,均嚇得匍匐在地,隻見皇帝頭發沒梳好、衣服披在身上,就這樣子在宮裏狂奔,後麵跟著努力想追上他的泉子……
到了書房,宗恪衝進屋子,一下拉開抽屜!
如他所料,那張房卡,不見了。
“這個女人!”他一拳捶在桌上,“為什麼回去了也不和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