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在旁邊聽著,嘴裏的茶都跑到鼻子裏了!
“那是沒道理,太沒道理了!”孫連喜連連點頭,“所以後來你就不幹了?”
“可不是!我才不幹了呢!”宗恪很堅決地說,“給再多錢也不幹!”
“你們現在算好了。”孫連喜羨慕地說,“嫂子就在邊上,到哪兒倆人做個伴。”
“所以我才勸你,把老婆孩子接過來。”宗恪誠懇地說,“兄弟,我是過來人。見不著自己媳婦,那心裏滋味可難受啦!”
阮沅簡直聽不下去了,她笑道:“你別聽他胡說,這事兒,還是得仔細和家裏人商量,一切量力而為。”
宗恪不樂意:“我怎麼是胡說了?我說的哪句不是事實?”
孫連喜一旁笑嘻嘻道:“嫂子的好意我知道,你們都是有學問的人,看事情透徹,我知道我大哥這麼說是為我好。”
宗恪聽了愈發得意,他敲了敲阮沅的杯子:“聽見沒?你以為都像你似的,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這時候有客人進店來,宗恪看看時間,離他交班還有一刻鍾,他趕緊叫石頭招呼客人,自己抓了圍裙要進廚房。
孫連喜卻一把攔住他。
“行了,我嫂子都來了,你們先回去吧。”他笑眯眯地說,“我早點接班也沒啥。”
宗恪笑道:“那可累著你了。”
“咳,咱們兄弟,說這話就生分了。”孫連喜趕緊說,“今天大哥你給我解開這難題,我都還沒謝你呢!”
他說著,又催促宗恪換下衣服,別讓阮沅再等著。
阮沅是提溜著一掛蘋果來的,她把剛買的兩斤蘋果留下一半,說就放在店裏,給孫連喜和石頭他們嚐嚐。
看著他們手挽手走出飯館,石頭順手抓了個蘋果,啃了一口。
“他們感情可真好。”他含含混混地說。
孫連喜笑起來:“傻小子,人家是兩口子,那感情能不好麼?”
石頭卻搖了搖頭:“兩口子我見得多了,也沒見像他們這麼好的,依我看,我師父和沅姐,就像是倆人的魂兒都連在一塊兒了。”
孫連喜被男孩這種比喻給逗樂了,他一拍石頭的後腦勺:“幹活去吧!還什麼魂連一塊兒了……你小子是自己想找媳婦了吧?”
他說著,拿起圍裙套上,在進廚房之前,孫連喜又往店外頭瞥了一眼,午後太陽金燦燦的,他能夠看見宗恪和阮沅正走過對麵的街口。倆人邊走邊說笑,宗恪拎著那袋子蘋果,他有時候會微微彎下腰,和阮沅說上一句什麼,然後阮沅就會大笑,又作勢拿手敲他的頭。宗恪輕捷一讓,假意要躲避,但是倆人的手卻始終牽在一起。
也許,石頭那小子說的是對的,孫連喜突然想。
後來孫連喜就真的把老婆孩子接城裏來了,他把十六歲的兒子帶進店裏,又讓他喊宗恪“大伯”,阮沅還買了件印著變形金剛的新T恤給那孩子做見麵禮。
“你家虎子這麼一喊我,倒讓我想起我弟弟的孩子來了。”宗恪有些感慨,“那孩子沒虎子這麼大。小好多歲。”
阮沅在旁聽著,心裏一動。
她當然知道宗恪說的是誰,那是趙王宗恒的兒子宗琰,從輩分上說,他和虎子一樣是喊宗恪“伯父”的,但實際上那絕無可能,宗琰對宗恪的稱呼,必然是“陛下”。
然而這爺倆的關係比較微妙,從血緣上說,宗恪並不是宗琰的伯父,卻原本是他的姑父。
孫連喜說:“大哥,你那孩子,為啥不接到城裏來?”
他已經知道宗恪有個兒子,隻是沒有帶在身邊。
“他太小了。”宗恪微笑道,“還差三個月滿十二歲,就算過來了……也沒地方念書。”
孫連喜點頭:“這倒是,沒有這城裏的戶口,孩子不好進學校。那孩子現在誰照顧著?爺爺奶奶麼?”
宗恪搖搖頭:“父母早過世了,我兄弟在幫忙。”
孩子既然在老家,為什麼把妻子帶出來?孩子還那麼小,能離開媽媽麼?孫連喜心裏有疑問,但是他看得出,宗恪不想談這個話題,是以也很聰明的不再追問。
他早就覺察到,宗恪夫婦不像是他常見的這些普通打工者,他甚至懷疑宗恪的家根本就不在農村,雖然宗恪總是說他“老家”連電都沒有。
雖然孫連喜沒太多文化,但是他能憑直覺探查到,宗恪的身上有許多秘密過往,他避而不談並不是因為那些秘密羞於見人,而是因為,他和孫連喜從本質上,根本就不屬於同一個群體。
接下來,宗恪那個“兄弟”的露麵,更是坐實了孫連喜的猜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