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怡不在身邊後,和我一下少了聯係。我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淡忘這痛苦的一切,去淡忘那個負心的人。我沒有打擾她,我心底裏永遠相信她不是個普通人,不是個能被困難輕易打倒的人,她是個女超人,所以一定還可以再雄赳赳氣昂昂地對我說,“陸瑤,祝你在帝國大廈頂上別被恐怖組織給炸死!”
過了大約快兩周,我才看到她幾天前在msn上給我留的言,“瑤瑤,你繼父今天找到我,要了我那個公寓的地址和你的電話號碼。我不知道你們產生了什麼大的矛盾,但父女一場總該好好談談吧,我把地址和電話給他了。”
我才突然想起這幾天確實有幾個來電來自陌生號碼而我沒有接,我手機裏也沒存繼父的號,所以沒有認出來。仔細對照過後,發現確實是來自於他。
如果不是楊靜怡這條留言的提示,我真的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繼父了。自從他斷了我的經濟來源後,我就當自己再也沒了這個父親。以前十幾年所謂的父女情不過是繼父順著杆子往上爬的逢場作戲罷了。
但是我還是出於禮貌的回了一個電話。聽到繼父虛情假意的驚訝與欣喜後,我這邊隻留有冷淡與無視。我原本想快速結束這個對話,可無奈他在那頭總是欲言又止。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決定速戰速決,“爸,我還要忙,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咱們就改日再聊吧。”
“瑤瑤,你等等,我,其實我想請你吃個飯。”
不知何時起我們之間說話的語氣就從父女變成了如此陌生又禮貌的狀態。而當我們相約在一家川菜館,他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我手裏時,我們之間又夾雜了一層拘謹與不安。
“這裏麵是我換好的兩萬美金,你回美國時帶走吧。”
“爸,您這是幹嘛?不是說沒有錢給我了嗎?”我望著那個黃色的牛皮紙信封,像一塊金色的轉頭一樣閃閃發亮,沒有伸出手去接。
“瑤瑤,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這些錢是我能攢到的全部了,現在全給你,我知道你在美國的學費和生活費遠比這個高,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些你先將就著用吧。”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不用了爸,我現在在貸款讀書,暫時沒有資金上的壓力。等畢業後工作掙錢了再還回去就好。這錢,還是您留著吧。”
其實畢業找工作沒有我說的那麼輕鬆,但我已不想再欠他太多。
繼續的臉憔悴的似乎有些發暗,眼窩深陷,“這錢你必須收下,要不然爸爸心裏會不安的。”
我本想再推,但突然想到顧曦現在的困境,說不定什麼時候這筆錢就能派上用場,於是還是輕輕將信封抽了過來,“那,那我就先拿它還了貸款,以後掙錢了再還給你。”
繼父笑著搖搖頭,“不用還不用還,這就是我給你用的。”
我頗為激動的拿著這筆錢回家,心裏想著可以還了我的銀行貸款,為我畢業後減輕負擔,同時還能在最近幫襯顧曦。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顧曦,但又怕他覺得我是因為他才主動向繼父伸手,於是作罷。
我去超市買了新鮮的蔬菜和肉,給顧曦打了電話讓他晚上過來吃飯,然後就一直在廚房悶頭忙活。
晚上六點,我的菜已經差不多快出鍋,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我看也沒看就興奮的接起來,“親愛的你到樓下了?”聽到對麵傳來一個蒼老又醉醺醺的聲音,“瑤瑤,爸爸在你樓下,下來接我一下好嗎?”
我帶著疑問奔下樓去,看到繼父在電梯前一手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著,臉紅彤彤地像個熟到快爛了的蘋果。我扶著他,“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他擺擺手,衝我醉意十足地笑了一下,“沒,沒事,快給我找個地方躺著,我好累。”
我連拽帶扶的好不容易把他弄進了屋,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瘋瘋癲癲地胡亂嚷嚷,“喲,楊靜怡著小屋不錯嘛,裝飾的挺像天上人間的。”
“你胡說什麼呢啊,”我從廚房倒了水,一把遞給他。
他的手伸過來要接水杯,卻一個沒拿穩把滿滿一杯水灑在了地上。看著一個快五十的人像個十幾的孩子似的坐在地上耍賴,我真是哭笑不得,盼著顧曦趕緊過來幫我。
就在這時繼父身子一傾,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把他推開,可他沉沉地壓在了我的身上,“瑤瑤,你的頭發真香,有股青蘋果味,嗯……”
“你快起來啦,別坐在這裏,我扶你上沙發上躺著去,”我討厭極了這樣耍酒瘋的男人,一個勁的推他,心裏納悶著繼父好像很少喝酒的。
隻是他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突然轉過頭色迷迷地看著我,“瑤瑤,咱倆那什麼好不好?”
“啊?哪什麼啊?”
“就,就那個什麼啊,你知道的。”
“什麼啊,你一次性說清楚好不好!”
“就是男女之間都做的那事兒啊,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呢!”我猛地一推,他重新坐了起來。我瞪大了眼睛憤怒地看著他,“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計較,請你趕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