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清明時節喊除妖!老帥午夜縛四凶(12)(2 / 3)

盡管他們可以玩弄各種花招。但這隻不過是用紙撲火,火上燒油。人民群眾憤怒的火焰,正以更猛的氣勢蔓延開來。

在全國,幾乎到處都在冒煙。每個城市、每個鄉村以及每一個家庭,時時在迸發出憤怒的火星。就連“四人幫”散發的大量的攻擊老一輩革命家的材料,也起到了與散發者願望相反的作用。七機部的一位同誌說:“不看不知道,原來鄧小平、胡耀邦、周榮鑫他們有那麼多主張。”這真是極妙之言。使“四人幫”更為惱火的是,1975年夏季的那些“政治謠言”、“政治笑話”有增無減,越禁越多。幽默似乎並非中華民族的性格特征,但此時中國人民的幽默卻達到了令人叫絕的地步。這是肆無忌憚的高壓和英勇無畏的反抗相互衝擊產生的火花。下麵特抄錄一則“政治笑話”以饗讀者:

王洪文躍升副主席,想討好一下朱老總,碰到朱老總,他就直呼其名。朱老總不理他,舉起拐棍,指指天,又指指地,轉身就走了。

王洪文不解其意,去問鄧小平,鄧小平說:“那還不明白,這是說你不知天高地厚。”

小不忍則亂大謀,王洪文第二次去了。朱老總說:“你接班,可以。隻要你把這個雞蛋給我立起來。”

王洪文回去之後,冥思苦想了幾天,又同小兄弟們橫豎擺弄了幾天,結果,一個個都瞠目結舌。

沒轍,他隻好又去找鄧小平。鄧小平說:“這還不容易。”說著就拿起雞蛋往桌上一磕。王洪文驚叫起來:“啊呀,你怎麼把它磕破了。”鄧小平說:“不破不立嘛,你看它不是立住了?”

王洪文懊喪了些日子。過春節的時候,他又想:“我去給那老家夥拜年,看他怎麼樣。”

使王洪文感到意外的是,朱老總這次不僅接待了他,還讓人端出一碗湯圓來款待他。

王洪文高高興興的吃完了湯圓,回到汽車裏。忽然又直著眼睛納悶起來。

司機問:“朱老總又沒理你吧?”

王洪文答:“不不不,他請我吃湯圓呢!”

司機說:“那就是說,讓你滾蛋!”

在無數的“政治謠言”中,傳播最廣、影響最大的,大概要推“周總理的遺言”了。這份“遺言”,版本眾多,雖有出入,但大同小異,這是很耐人尋味的。根據公安部門的統計,僅安徽一省,共查出6935份,收繳了3028份,足見其傳播之廣了。我們在此不妨將它節錄下來:

我自第二次手術以來,病情曾有短期穩定。從下半年開始,癌症已廣泛擴散,雖然自覺尚好,但去見馬克思的日子確實不太遠了。我想,有必要向主席、中央彙報一下近來的一些想法。

患病期間,主席對我親切關懷使我十分激動。主席年齡大了,要注意身體。有主席為我們黨和國家掌舵,是全國人民莫大的幸福,也是我莫大的欣慰。這些日子,主席在遵義會議時和我談話的情景總是曆曆在目,百感交集。不能為主席分擔一些工作,我十分難過。為了我們祖國和人民的前途,主席一定要保重。

……

朱德同誌和劍英同誌年事已高,要多鍛練身體,當好主席的參謀,具體分工是可以擺脫的。但是,你們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我們是一輩人,跟主席這麼多年了,更要以高昂的戰鬥精神,保持晚節。

小平同誌一年來幾方麵工作都很好。特別是關於貫徹主席的三項指示,抓得比較堅決,這充分證明了主席判斷的正確。要保持那麼一股勁,要多請示主席,多關心同誌,多承擔責任。今後小平同誌壓力更大,但隻要路線正確,什麼困難都會克服的。

……

同誌們,長期以來的病假,使我有可能回顧自己所走過的路程。在這段曲折的路上,我永遠不忘懷那些在我們前麵倒下的先烈。我們是幸存者,1926年我和惲代英同誌分別時,他說:“當中國人民都過上幸福生活的時候,我們能活著的人,一定要到死去的同誌的墓前,去告慰他,死者會聽到我們的聲音的。”我總想著,用什麼來向他們彙報呢……在此彌留之際,回憶先烈的遺言,對照我們人民的生活條件,我為自己未能多做一點工作而感到內疚。但是展望文化革命後,我國人民沿著毛主席革命路線前進的宏偉前程,展望本世紀把我國建成一個工業、農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強國的壯麗前景,我充滿了必勝的信心。死對於共產黨員來說算不了什麼,因為我們把生命交給了人民的事業,而人民的事業是永存的。惟一遺憾的是我再也不能和同誌們一起前進,加倍工作,為人民服務了。同誌們,一定要把黨和人民的利益放在一切之上,在毛主席的領導下,團結起來,爭取更大的勝利。

關於我的後事,我向中央請求:

一、將我的病情發展告訴全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二、追悼會主席不要參加,會應力求簡單,請小平同誌致悼詞。

三、骨灰不要保存,撒掉。

永別了,同誌們!

共產主義萬歲!

這份“遺言”的確是假的,粉碎“四人幫”兩年之後,有人曾經訪問過總理身邊的兩位醫生,他們以搖頭一笑作為回答。1975年12月下旬,總理已基本上處於整日昏迷狀態,根本不可能立下這樣長、這樣完整的遺囑。

有人曾經猜測,造出這個“遺言”的一定是個“老家夥”。其實不然!“遺言”的作者,竟是杭州汽輪機廠的一個23歲的青年工人,名叫李君旭。在那些悲憤的日子裏,他同他的青年夥伴們談論著國家的興亡,談論著群眾的情緒和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甚至準備如果江青、張春橋那夥人上台,就一起去“落草”。他想到,要寫出點什麼,和“他們”唱反調,而且要有大影響才好;他想到,“若是總理活著,總理是不會同意打倒鄧小平的,總理是會出來說話的。有些話可能已經說了,但是被‘他們’封鎖了。我偏要使人們記住。總理是讚成他們這樣搞的!”於是,在2月的一個寒冷的夜晚,他決意不告訴任何人,一個人躲在單身宿舍裏,一揮而就寫出了這份“遺言”自己讀著讀著,也忍不住落了淚。他也沒有想到,這份“遺言”會在一兩個月內傳遍大半個中國;自然,他也沒有想到,這還會株連到自己的父親、同學、同學的姐姐、同學的父母等等,共十餘人被捕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