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銀花的采訪氣氛很輕鬆,就如跟老朋友聊天一樣。不知不覺得的,他和宮博士竟然聊了差不多一小時。當然也不純粹是聊許可證的事,還聊了些其它的東西,社會環境,營商環境什麼的。
宮博士對這個漂亮的女記者是相當有好感的,不是單是因為她長的漂亮,而是因為她居然因為迎麵而過聽到的一句話而對他的事進行了采訪,這充份體現,她是一個非常敬業的記者,任何時候都不放過有價值的事兒。
讓他更有好感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有膽采訪如此敏感的事兒。與官有關的事,很多人躲都還來不及呢。不過,她采訪是采訪了,能不能播出可不一定。
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有兩件事是特別慢的,一是出門前,二是吃飯。朱銀花吃的很細很慢,宮博士隻好數著飯米陪著,總不能讓人家一個女人家獨自一人在那兒吃吧。
再慢也會吃完的,朱銀花終於吃飯了,宮博士遞給她一杯剛剛泡的茶,然後笑道:“話也談了,音也錄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播出,這類事情,你們應該是要審核吧,甚至要跟市裏管新聞的官兒打招呼吧。”
“嗬嗬,肯定要審核啊,難道還能隨便亂播的?不過,你這件事,我保證可以播出,播出前我打電話通知你。”朱銀花喝了一口茶道,“不過,我覺得你不應該擔心能不能播出,而是應該想想,播出後你會遇到什麼,你這可是捅了一個馬蜂窩。馬蜂窩其實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為什麼大家都不去捅它呢?主要是不想讓馬蜂蜇了。”
“還能會遇到什麼?大不了又是一頓打唄,反正已被打過了,不在乎再被打一次。總不能因為我捅馬蜂窩了,要拿我去坐牢吧。無論他們要幹什麼,我們都有心理準備,大夥兒都商量好了,他們不重新擇優發證,我們絕不罷休。”宮博士說。
“你等等。”朱銀花又拿出錄音機打開,“你剛才說,你們?已經被打過?這是什麼意思?”
“哦,我們就是一幫被人家耍了的沙場老板。至於被打,是前兩天的事兒了,那一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吃飯,突然就被一群手持鐵棒木棍的人打了,現在都還有一個人在醫院裏呢。”
“啊!那麼你們知道打你們的人是誰嗎?也和許可證有關?”朱銀花又發現了新聞,她有些興奮,側身扶在沙發扶手上向宮博士傾著身子,宮博士覺得眼前一亮,發現領口下有兩隻雪白肉球兒。
“當然有關啊,沒關我說它幹嘛?打人的人,就是那四個已領了沙場的人。他們聽說我們去國土局找說法了,所以來不許我們去要公道呢。”宮博士道。
“阻止你們告狀?你是怎麼知道打你們的人是他們的人呢?”朱銀花道。
“那些出手打人的人被派出所抓了呀,他們已供出了指使人。這個指使人就是那四個沙場的半邊老板大傻,我跟你說吧,這個大傻就是本市建材一霸,欺行霸市,橫行無忌。派出所去拿人,居然拿不到,你說這是什麼人?我建議你,最好去采訪我們派出所的人,聽聽他們說說這一霸有多厲害。”宮博士突然想把熊鐵林扯進來,把他扯進來,等於把公安線的人扯進來。若被全市人民知道,堂堂派出所長親自去拿一個打人的幕後指使者都拿不到,倒是看看公安局和市府如何給市民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