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這時又說道:“在任何一個單位當領導,有一幫人圍著你轉不是壞事,但是你要善於引導他們,培養他們,還要善於保護他們,更重要的是要保護自己。”
“我明白了。”彭長宜說道。
王家棟繼續說道:“長宜,黨政一把手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去說,一個去幹,一個挑毛病,一個被挑毛病。可能目前在北城,擁護你的人多,圍著你的人也多,但是,決定你命運的不是這些人,懂嗎?三爺的道理還讓我給你講多少遍?當然,現在是樊書記主政,政府那邊又是你的好朋友當家,暫時別人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但是你想過嗎?假如有一天亢州的政治格局變了,或者你調到別處工作去了,你還會這樣衝殺無憂嗎?要多動腦子,多動政治這跟弦,隻埋頭拉車不問路的人,是走不好的。”
彭長宜點點頭,長長出了一口氣。
在目前亢州的政界,甚至是在中國的政界,每當你想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時,都要提前考慮到一個節點,這個節點不是你怎麼去達到工作的目的,而是要考慮到冷槍會從什麼地方打過來。
“現在的北城,這樣的矛頭尚不明顯,但是等到明顯了,你就被動了,懂嗎?”
“懂。”
“我這次之所以叫你來,除去你能給我當個助手外,就是想說說你的這段工作。我感覺除我之外,不會有人這樣說你,誰願意打擊一個年輕幹部的工作積極性啊?各項工作都是這樣,上級隻負責把任務壓下來,卻從不給你方法,但是你就要自己找方法,這裏麵的有工作方法,還有一些工作之外的方法,這是你需要動腦筋的地方。”王家棟在繼續他的校長角色。
彭長宜很感動,說道:“除去您,沒人能這麼掰開揉碎的跟我說這些話,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了。”
“我不希望聽到這種無聊的馬屁話,我這番話跟任何一個幹部說,都能換來這樣的奉承,甚至有人比你說的還動聽,但是我隻對你說,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您比較看好我,怕我走歪,怕我跌跟頭。”
“還真不害臊?哈哈,不過你說的也對,你比他們有原則性,這點我比較看好。我希望你走好,不希望你跌跟頭,更不希望你毫無頭腦的在前麵工作,背後中冷箭,那樣我就白當了校長了。”
彭長宜老老實實的說:“我以後注意,保證不再讓您擔心。”
王家棟知道自己的話進到了彭長宜的心裏,繼續說道:“記住:在中國,辦任何一件事,哪怕搬把椅子,都有可能付出流血的代價。這話盡管是魯迅在他那個時代說的,但是在今天依然符合現實。對老百姓有益的事,你要去做,要責無旁貸的去做,但是做的同時就要多長個心眼,要提防被人利用,被人挑刺,被人放冷箭。按說這些我不該教你,但在官場,這種事屢見不鮮,我必須要提醒你。”
“嗯,明白。”
王家棟話鋒一轉,突然說道:“尤其像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女人打情罵俏的事更要少幹,甚至不能幹。”
彭長宜一愣,他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了看部長。
部長斜了他一眼說道:“冤枉你了嗎?深夜賓館偷偷約會,第二天在現場又和別人眉來眼去的,你敢說沒有?”
彭長宜不說什麼了,他太震驚了,部長怎麼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他很想問問部長怎麼知道的,但是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他不能問,向來都是這樣,如果你非要去刨根究底,想從領導那裏知道消息來源的途徑,那你就太幼稚太不懂事了。
“還是那句話,官場需要自律,政治需要智慧。安全第一,那種搬把椅子都要流血的事情少幹。”王家棟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