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坐下後,林岩進來了,說道:“彭主任來電話著。”
“什麼事?”
“沒說。”
江帆就抬手拿起電話,撥了彭長宜辦公室,電話響了一會,彭長宜並沒在辦公室,他就打了他的手機,按邏輯推理,既然林岩跟他說市長去了張懷屋裏,那麼就不會耽誤時間太長,彭長宜肯定會開機等自己的,果然,彭長宜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長宜,找我著。”
“嗬嗬,好幾天沒見您了,比較想念。”
“哦,真的?”
“真的,您不用懷疑。”
“你在哪兒?”
“我在三樓,王書記辦公室。”
“有事嗎?”
“您晚上沒事的話,我請您和王書記吃點小飯。”
“嗬嗬,好啊,我上去。”
就聽王家棟在裏麵說:“別上來了,一會咱們下去。”
江帆就說:“好吧,頭下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開我的車吧。”
不大一會,林岩就推開了門,彭長宜打外麵進來,江帆說:“現在就走嗎?”
彭長宜說:“呆會吧,鍾書記把部長叫過去了。我就下來了。”彭長宜有時還是喜歡跟王家棟叫部長。
江帆說:“問,你開車來了嗎?”
“沒有,司機把我送過來就回去了。”
彭長宜是來給王家棟送房產證來的,王家棟很高興,說請他,彭長宜說哪敢讓領導請呀,我請領導吧,王家棟就說,那你看看你那位朋友回來沒有?就這樣,彭長宜才給江帆打了電話。
彭長宜說:“您去錦安著?“
“是啊。”江帆說:“對了,你看省報那篇文章了嗎?”
“看了。”彭長宜嘴角勾起笑容,說道:“篇幅還不短呢,看了報紙我有些內疚。”
“內疚了吧,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合適。”
彭長宜說:“我內疚不是因為歌頌了書記,我內疚是葉桐寫了這樣一篇文章,她寫的文章我很喜歡看的,可是這篇是她有史以來寫的最虛的一篇。”
“哈哈,原來你內疚的是這個呀。”江帆笑了。
彭長宜的嘴角也勾起笑意,他說:“對鍾書記我沒有內疚,反而沾沾自喜,默默為他做了一件好事,據說,他很高興呢,拿著報紙看了半天,就跟中了頭彩一樣,估計有這樣一篇文章在頭上照耀著,恐怕想不高大都難。”
江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也未必,今天張懷就跟我說了,他看中了基金會主任的位置。”
彭長宜說:“您放心,即便他看中了這個位置,也是要有個冠冕堂皇的說法,他不會憑空就把誰誰誰安排在這個位置的。”
“是的。”
“我想好了,下次再召集機關幹部學習的時候,不學別的,就學一個共產黨員的追求這篇文章,掀起一個討論的高潮,既給任小亮湊足了拍馬屁的資本,也讓咱們鍾書記高興高興,說不定被省委領導看中了,樹立個全省重點學習的典型,很快就會被提拔重用的,到時您就能接班了。”
江帆笑了,說道:“你以為上級領導都跟他一樣的水平?今天翟書記就拿著這篇文章訓我。”
“訓您什麼?”
“訓我推波助瀾,讓他在全省人麵前丟人現眼,甚至懷疑是我讓記者這麼幹的?”
彭長宜吃驚的看著江帆,說道:“真的呀?怎麼......怎麼這領導都這麼神啊!他不為有這樣的部下而高興,反而擔憂這篇報道的負麵影響?難怪人家能當大官啊,高啊!市長,對不起,這是我沒想到的,給您找麻煩了,我本意是......”彭長宜有些不知所措了。
江帆笑了,說道:“長宜,你這是幹嘛?檢討嗎?沒必要。我跟你說,領導的水平的確高,對一件事的看法,從來都不停留在表麵,這種宏觀的思考問題的方式值得我們學習。他從這件事上,不僅洞察出我的態度,還能洞察出鍾鳴義以後的走向,而且,提前給我敲警鍾,在給我敲警鍾的時候,對我也能感同身受,他肯定知道是我就是那個關心鍾鳴義生活的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