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知道最近沈芳迷上了黃金首飾,他們把借嶽母的錢還上後,還剩一點錢,她就買了首飾,還說黃金保值。沈芳跟他結婚後,的確沒有什麼首飾,買個一兩件首飾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彭長宜根本就不過問。
沈芳聽到彭長宜提起他們的鄰居任小亮,心中就有一種自豪感,事實上,這種自豪感自從她接到溫陽的電話時就產生了,原來,她對梁曉慧一直都是羨慕的,且不說他們兩口子經常手挽手散步外,在生活上也比他們強,自從得知他們離婚而且任小亮犯事後,這種羨慕就消失了,這幾天出來進去的她明顯感到這種羨慕到了梁曉慧的眼睛裏,她很是自豪,自己的男人,終於蓋過了他們,而且是大大地蓋過了,想到這裏,她不由地笑了,是從心裏往外高興,丈夫的話也就容易接受了。
彭長宜說:“我離家遠了,以後很有可能一個禮拜都不見得回來一次,家裏的一切就都靠你了,包括對娜娜的教育,你千萬別寵著她,遇到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如果有大事我回來不及時,你就找小樂,實在不行就找部長市長。”
當丈夫說道這裏時,沈芳的確感到了未來的孤單,她說:“不用,劉忠兩口子還有田衝兩口子這幾天經常來,再說,還有媽媽他們。你放心吧。”
“小鬆來著嗎?”
“來著,他們說元旦結婚,到時候你得回來吧?”
“定好了日子告訴我。”他見沈芳還在呆呆地看著他,就說道:“怎麼了?”
沈芳說:“你不生氣了?”
彭長宜握著了她的手,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我不生氣,快點鋪床,咱們睡覺……”
沈芳有些羞澀地轉過身,從一個衣櫥裏拿出被褥,開始鋪床。
那一刻,彭長宜竟然有些恍惚,他的腦海裏,閃過一雙清純、明澈的雙目,那嬌羞的、有著淡淡書卷氣息的美好女孩,始終都蟄伏在他心靈的最深處,他曾經希望江帆能給予她一切,但是顯然江帆有所顧慮。在王圓和雯雯的婚禮上,當她陪伴雯雯出現的那一刻,彭長宜自己感到眼睛都直了,隻見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身短裙,除去胸前的鮮花外,渾身上下一身潔白,沒有任何裝飾,極好地襯托出新娘的雍容華貴,她麵帶微笑地站在新娘的旁邊,就跟一朵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纖塵不染,略帶羞怯的替新娘應付著該應付的一切。那天江帆沒在場,他去錦安開會去了,彭長宜不知道江帆如果在別人的婚禮上看到丁一會是什麼心情,反正他彭長宜有些心動了,除去心動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對,是心疼,他心疼丁一陷入了和江帆的苦戀中,他有些怨江帆不能光明正大地愛她,盡管他明了江帆的苦衷,換做了自己興許也這麼兩下子,但是那也怨,他有那麼一刻,甚至把台上的新娘和新浪幻化了丁一和江帆,他不知道江帆什麼時候能給她披上婚紗,他甚至不知道他們何時能到頭?在金盾康體中心的休息室,彭長宜借著那麼一個時機,說了那麼一句話,他不知道這句話能不能對江帆產生壓力,說實在的,他也不忍心怨江帆,他知道感情不是江帆的全部,甚至不是男人的全部,所以就有些心疼丁一。他忽然又想起了沈從文的那句話:我這一輩子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紀的女人。他感覺,這話就像針對他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