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祥笑著說:“還真讓您說著了,這就是他送給部隊的,順便給咱們送了幾箱過來,您以為趙豐有多大方啊?如果不是給部隊送,他才不會給咱們送呢?人家部隊才是主角,咱們才是順便!您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哈哈哈。”彭長宜聽了也笑了,剛才的不快煙消雲散,他說道:“一不留神,我還冤枉他了。”
彭長宜笑著,就拎著袋子往出走,到了門口,他又回過頭,衝齊祥說道:“有事及時電話聯係。”
齊祥說道:“好的。”
彭長宜就坐上了車,出了機關大門。他剛要出三源的縣城,就接到了褚小強的電話,褚小強在電話裏低聲說道:“您在哪兒?”
彭長宜發現,褚小強跟他一樣,他們互通電話的時候,很少對對方直呼其名,這其中的緣故彼此心知肚明,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在試探對方說話是否方便,所以他就說道:“小強,我在回家的路上,你說。”
“哦,您回家了?”
“嗯,有個親戚在北京住院,我要去看一下,你說吧。”
“縣長,案件有進展了,我偷偷找了劉工頭,請他辨認那個吊墜,沒想到,這個吊墜他認識,那個繩兒還是他親手給這個礦工係上的呢。”
“哦?小強,別急,你慢慢說,這樣,我剛要出縣城,你在哪兒,要是方便我去找你。”嘴說著不讓小強急,他自己卻急了。
聽他這麼說,老顧的車速就慢了下來。
褚小強想了想說:“這樣吧,您繼續往前走,我去追您。”說完,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就讓老顧繼續向前開去。
老顧便勻速繼續前行。
他們一直駛出三源地界,又走出很遠,還不見褚小強追上來,老顧就說:“要不在半路等等他。”
彭長宜說:“到前麵山頂上等吧。”
前麵,是整個盤山路的最高處,彭長宜和老顧在來來回回的途中,沒少在這個地方歇腳方便,這裏也是彭長宜拍照最多的地方,幾乎淩晨和傍晚都有過。
老顧把車停在路邊的最寬處,彭長宜拿著照相機,下了車,即便有三源人路過見到他,也會認為他在照相,絕不會想到他在等人。
這裏,的確很美,美得壯觀,起伏不斷的連綿山巒,沐浴在晚霞當中,夕陽將千山萬嶺照得一片通紅。那重巒疊嶂,層峰累累的山峰,猶如海濤奔騰,又似巨浪排空,雄偉壯觀。一隻獨飛的蒼鷹正在山巒中盤旋,它那寬闊的雙翅,就像兩隻巨漿,左右翻轉搏擊,掠過一個又一個的山頭、峽穀,時而盤旋向上,時而順勢俯衝,霞光,把它那孤獨的身影鍍上一層紅光。
也可能它並不孤獨,這從它那不停變換的身姿中就能看出它並不孤獨,它陶醉在自己的飛翔之中了,時而發出一聲聲嘶鳴。它飛得很高,似乎在和落日共舞,宇宙,是它的舞台,夕陽和連綿起伏的山巒是它的舞台背景,它的舞姿是那麼的自由舒展,大氣磅礴,一時之間,群山、落日,蒼穹,都成了它的陪襯。有的時候,它還會盤旋到彭長宜的腳下,似乎在向他展示自己矯健的雄姿,以往,彭長宜都是仰頭才能看到雄鷹,今天,他隻要平視就能完全領略到它的全部。
彭長宜趕忙舉起了相機,不停地摁動著快門。他從來都沒有用相機追逐活動的物體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把握好速度和光圈,“哢嚓”了幾下後,他把鏡頭對準山巒間的落日,在守株待兔,等待那隻蒼鷹入鏡,等待著它飛翔到落日前才摁動了快門。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意境中,以至於褚小強是怎麼到的身邊他都不清楚,直到他認為滿意了,才直起身,這才看見褚小強也站在他的旁邊望著他前麵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