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緩緩地說道:“那次,我和袁小姶辦完離婚手續後,我就開著駐京辦的車回來了,下了高速路,沒有冒昧地給她手機打電話,而是打給了她單位,才知道她調回去了,我就又去了閬諸,到了閬諸電視台門口,剛想下車,就看見她那個同學開車把她接走了,那個門衛告訴我,那是她的男朋友,後來又有消息證實,她的確和那個同學好上了。”
“可是,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她總也不結婚?再說了,您怎麼也要見她一麵再決定下來的事啊——”彭長宜遺憾而又不滿地說道。
江帆坐了下來,又點著了一根煙,彭長宜發現他的動作很嫻熟,看來他學會抽煙已經有些時日了,並且已經有些癮了。
江帆猛吸了一口,說道:“長宜,我早就過了衝動的年齡了,既然當年答應了她的父親,既然她已經有了心上人,我就不會去再去糾纏她了。她也不小了,三十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了,該有個同年同輩的人去愛她,我耽誤她太多了……”
“可是,可是……”彭長宜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什麼,也許,丁一的心裏真的有了其他的人?
但是,有一點彭長宜可以肯定,即便丁一的心裏真的有了其他的人,他相信江帆還是她的最愛,隻是,江帆要做一番努力才是,畢竟,憑江帆這個樣子,要想重新追求到丁一,得到丁一的諒解,是需要過程和時間的。
想到彭長宜又說道:“其實,有好幾次我都想跟丁一說明白真正的原因,但是您當初是那麼堅決地要我保守這個秘密,所以,我也就不好跟她說了,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她還會回到您身邊的。”
江帆苦笑了一下,說道:“不能讓她知道,你想,她的母親去世後,父親,是她唯一的一個親人,是她的最愛,但是他父親卻親手打碎了她的愛情,她能原諒她的父親嗎?我不想因為我造成他們父女之間的裂痕,再說了,他父親當年找到我的時候,我們倆也是這麼約定的,我當時也的確是理不直氣不壯,換做你,你也會這麼做的,這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責任。”
是啊,換做彭長宜,彭長宜也會這麼做的,一個深愛著的人,關鍵時刻,連自己的愛情都能放棄,還有什麼不能為愛人做的呢?
也許,這個話題過於沉重,他們就將話題轉到了王圓的案子,時間很晚了,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的困意。彭長宜已經想好不回家睡去了,一是他沒有跟沈芳打招呼,唯恐又遭到沈芳的痛批,搞不好又要給自己鎖在外頭了,想起上次半夜回三源的情景,他就有些心悸,要知道自己一個人開著車,走在險峻的盤山路上,是多麼瘮的慌;二是他也想跟江帆聊個通宵。他們聊了好多,聊到了當前的政局,聊了錦安,聊了三源,聊了亢州,還聊了許多的人和事,過去那種暢談的快意,又重新回到兩個人的身上。
眼看快到12點了,彭長宜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是家裏的電話,就感到肯定是沈芳知道自己回來了,才給他打電話,他對剛才自己的不回家的想法有了愧意,跟江帆說道:“是家裏,我沒有跟家裏說我回來了。”
江帆笑了,示意他接電話。
彭長宜摁下了接聽鍵,剛“喂”了一聲,就聽裏麵傳來女兒娜娜的哭喊聲:
“爸爸,你們為什麼都不管我了?我好怕呀?”
彭長宜一聽,“噌”地從沙發上站起,說道:“娜娜,怎麼了?別急,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麼事?”
娜娜抽泣著說道:“爸爸,我做夢了,好可怕,爸爸,快點回來吧……”
彭長宜說道:“乖,不怕,媽媽呢,去找媽媽,去跟媽媽睡。”
娜娜哭得更歡了,說道:“媽媽單位有事,還沒有回來,爸爸,我怕,好怕呀,你們為什麼都不管我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