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她講的課深深地吸引了這些基層一把手,她講得有些觀點甚至是事例,他們聞所未聞過。課堂上,最初的由於她漂亮的容貌和口音帶來的小騷動,漸漸沒有了,人們都在注意傾聽,尤其是一些國外的事例,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們,他們聚精會神,就連那些癮君子盼望的中途休息十分鍾都取消了,倒不是因為舒晴不下課,是他們不讓下課,這是彭長宜參加黨校學習以來從來都沒有碰到過的情景。
四個小時的課程,中途隻休息了一次,班長指揮著前排的學員輪流給舒晴倒水,舒晴講得口幹舌燥,最後,還有一點時間,她把這點時間讓給了學員們,請學員們提問題。
別人都提了問題,隻有彭長宜提了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報告舒教授,請問,前蘇聯解體的時候你有多大?”
他這個問題立刻引來孟客不懷好意的笑。
舒晴鎮定地說道:“蘇聯解體的的時間是1991年12月25日,那年我不到20歲。”
彭長宜抬頭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你在幹嘛?”
“那個時候我正和養父下圍棋,當從廣播裏聽到這一消息後,我和養父都呆住了,我記得我流下了眼淚,後來,我寫過一篇敘事長詩,我記得有這樣一句話,當鐮刀和錘子的國旗徐徐降落、紅、藍、白三色國旗上升的時候,我的臉頰流下了熱淚,但不是為你的新生,俄羅斯,而是為了我心中的蘇聯……”
她的語氣凝重,而莊嚴,感染了在場的人。
彭長宜沒有被她的情緒感染,他繼續發問:“請問,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舒晴怔了怔,說道:“我隻說說我自己的觀點。我剛才講過了,蘇聯解體,不得不說是西方和平演變戰略的勝利。可以說,西方特別是美國,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和平演變從未停止過,他們以武力為後盾,在對社會主義國家遏製的同時,強化政治、經濟、文化和意識形態領域的手段,全麵推出西方世界的價值觀,或明或暗地支持蘇聯國內的反對派和民族分立主義勢力,加速美國式全球民主化進程。應該說,和平演變戰略對蘇聯的劇變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但隻有當蘇聯國內出現政治、社會危機和動蕩的時候,這種外因才能發揮一定的作用。”
“請問,你當時那麼小就在研究這些問題嗎?”彭長宜仍在發問。
舒晴笑了,說道:“那個時候已經很大了,我公開在雜誌上發表的第一篇文章不是詩歌,也不是散文,而是一篇如何預防和平演變的文章,那時候我19歲。”
彭長宜這次是真的驚呆了,他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年輕的臉,怎麼都不能把她和如此高深的思想領域連接在一起,她剛才說道了她的養父,那麼,是什麼人生就了這麼一個讓人感到驚奇的女兒?
他忍不住又舉手問道:“我還想問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但我的確想知道,那就是,你父母是研究哲學的嗎?”
孟客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彭書記,你是在查戶口嗎?舒教授,這是個人隱私,你不要理他。”
彭長宜也覺出不合適了,因為她剛才說到了養父,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樣公然對女孩子的隱私感興趣,是大大的有失禮貌的,他看著舒晴說道:“對不起,算我沒問,這個問題翻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