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巧妙克難(一)(1 / 2)

江帆感覺佘文秀已經知道沙洲給自己打過電話了,就說道:“剛才省政協沙副主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對我們這次拆除違章建築工作做了一番指示,說周福才是他的外甥,希望我們在不違背黨性原則的情況下給予照顧,並指出我們這項工作有失公允的地方,不要激化社會矛盾。”

佘文秀點點頭,兩隻眼睛盯著江帆,說道:“嗯,你怎麼看待他這個電話?”

江帆沒想到佘文秀這樣問自己,等於又把問題踢給了自己,不愧是書記,就是高!

如果江帆說沙洲說得對,無疑就否定了市委和政府關於這項工作的所有決定。如果否定沙洲的觀點,會不會引起佘文秀的不快?江帆知道殷家實跟沙洲的關係,但是不知道佘文秀跟沙洲是否有什麼關係?

江帆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拆除違章建築這個問題,是我們市委、市政府集體研究討論通過了的事,而且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拆除華光小區的違章建築,是廣大業主共同的心聲,我們依法行政,我認為我們這項工作沒有任何錯誤,不能因為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就懷疑我們對這項工作的正確性。”

佘文秀看著他,說道:“你說得一點錯都沒有,不瞞你說,沙副主席也給我打了電話,我說這是政府工作,是在常委會上集體討論通過的。其實細想想,他批評得也有些道理,比如,這些人家在建這些違章建築的時候,我們的執法部門當時幹什麼去了?怎麼不加以製止呢?現在人家建好了,我們到那兒就給他們拆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我知道,以前的事跟你沒關係,但你現在是政府市長,這個幹係是推脫不掉的。我現在就在反思,是不是我們第二階段的工作過於草率了?”

江帆心說,過於草率的話,當時在會上研究的時候怎麼不提出來?而且他記得當時殷家實是最活躍的,華光小區的問題就是他提出來的,而佘文秀也沒有明確提出反駁意見,這個時候居然懷疑是不是過於草率了?江帆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這樣認為的,他們在擴建的時候,執法不到位,固然有職能部門失察、失職的地方,但也有著其客觀原因所在。一個是物業監管不到位,他們沒有及時向有關部門報告小區違建問題,二是政府職能部門管的是違章建築,如果小區沒有,當然就不會管了,隻有有了違章建築,才能針對這些違章建築加以拆除。這完全說得過去。我們不能因為遇到阻力了,特別是來自特權的阻力,就撤銷我們已經做出的拆違決定,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第一階段拆了街道兩側那麼多的違章建築,不就都拆錯了嗎?”

這是原則問題,江帆不準備退讓。

佘文秀說:“那你怎麼跟沙副主席交代?”

江帆一怔,心說,怎麼是我跟沙副主席交代,難道這是我個人的行為?很顯然,在沙副主席這件事上,佘文秀完全把自己推了出來,他是不準備出頭了。但江帆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跟佘文秀鬧僵,畢竟他們兩個黨政一把手,得有個人出麵擔下這個問題,眼下,隻有自己擔下來,從大局來講,也不該讓佘文秀擔。

江帆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看情況而定吧。”

他隻能這麼說,現在讓他說怎麼辦,他也說不好。

佘文秀說:“江市長,按說拆除違章建築,這是政府的具體工作,我的確不好幹預太多,還是要你們自己做主。”

江帆不得不佩服佘文秀,轉了一圈,又將問題踢回來了。江帆是沒地方可踢的,他也不能踢,他隻能接著這個球,抱在懷裏。

佘文秀又說:“實不相瞞,我最近身體出現一點狀況,我剛才已經跟省委請了幾天假,準備明天就去北京住院檢查,家裏的事你多費心。”

“哦?哪裏不好?”江帆關心地問道。

佘文秀說:“心髒,我家有心髒的遺傳病因,最近一直感到胸悶,明天開始住院檢查,恐怕你一個人要獨當一麵幾天了,我剛才想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