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看著他,又將水杯遞給他,歪著腦袋說道:“我就是想當一次農家婦女。”
她說著,就彎腰撿起插在地上的鎬,別說要掄起來,就是惦掂分量都夠重的。她學著彭長宜的樣子,左手攏著秸稈,右手就想把鎬掄起來,彭長宜一見,大聲說道:“小心腿!”
他這一嗓子,居然讓全神貫注的舒晴嚇了一大跳,短鎬就從手裏掉了下來。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還想當農家婦女,農家婦女可不是你這膽兒!”
他的話,引得不遠處的哥嫂都笑了起來。
這時,彭長宜的父親來給他們送水,娜娜跑過去接過水壺和紙杯,說道:“舒晴阿姨,我看你還是讓爸爸幹吧,那麼重的鎬,你拎不起來的,再砍著腿,就麻煩了!”
舒晴問彭長宜:“這還能砍著腿?”
彭長宜說:“那怎麼不能?你找不準鎬的落點,掌握不好它的高度,當然有可能了!你想,秸稈也是這樣長在地麵上的,你的腿也是這樣長在地上的,跟地麵都是垂直的,萬一你把腿當成秸稈了呢?”
彭長宜這麼一說,娜娜嚇得就打了一個冷戰,她縮著脖子說道:“舒晴阿姨,你不要幹了,還是讓給爸爸吧。”
舒晴想了想說:“不行,我必須要試試,不然這趟就白來了。”
她說著,就彎下腰,撿起短鎬,重新握住一棵秸稈,娜娜嚇得趕緊躲到了爺爺後麵。
舒晴剛要掄鎬,彭長宜就過來了,他說:“我教你,這樣,把秸稈夾在腋下,右手緊緊攥住秸稈,使勁——”
舒晴在彭長宜的指導下,成功地將一棵秸稈連根砍倒,接著又是一棵秸稈倒地。
舒晴說:“你躲開,我自己來。”
她說著,按照剛才的動作要領,手起,鎬落,秸稈沒有倒下,再一次手起,鎬落,秸稈還是沒有倒下,鎬頭落在了秸稈前方的土地裏。
“哈哈。”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勁頭還真不小,把地都砍出一個大坑,就是秸稈沒有倒下。”
他的話,逗得大家又都笑了。
舒晴骨子裏的強脾氣上來了,她說:“我就不信我砍不倒你。”說著,連著砍了兩三下,秸稈終於倒地。
彭長宜在旁邊給她鼓起了掌。
接著,掌握了動作要領的舒晴,接連砍倒了好幾棵秸稈,彭長宜走了過去,說道:“省省力氣吧,別逞強了,明天你這胳膊就抬不起來了。”
一旁的父親早已經看出了兒子和舒晴之間的愛意,他對孫女說道:“娜娜,走,爺爺跟你去摘酸棗。”
娜娜一聽,高興地跟著爺爺走了。
舒晴見他們走了,就跟彭長宜說道:“這的確是個力氣活兒,我好像現在胳膊就沒勁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歇著,我來。”說著,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接過短鎬,便幹了起來。
舒晴掏出手機,開始給他拍照,一邊照一邊說道:“你還行,還是有把子力氣的,不像久坐辦公室、養尊處優的市委書記。盡管幹得很像那麼回事,衣服也像農民,但怎麼看怎麼不像農民。尤其是白白的臂膀,還有那幹部式的發型,以及那深沉的目光……”
彭長宜“噗嗤”一聲笑了,他扔掉短鎬,直起身,說道:“你還讓我幹不幹?怎麼總是消磨我的鬥誌?”
舒晴笑了說道:“別找理由,要是自己沒力氣了就說沒力氣了,別美其名曰。”
彭長宜一屁股坐在了秸稈上,說道:“是有那麼一點,以前,我回來趕上家裏收秋,盡管不用我,但我也喜歡到地裏幹上一會,莊稼人出身,還是願意出出臭汗的。”
舒晴也想坐下,她剛要坐,彭長宜就托住了她的屁股,說道:“等等。”就將自己身上的上衣脫下來,墊在秸稈上,說道:“注意,還有一天時間呢,衣服髒了可是沒地方洗。”
舒晴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樣式普通的運動裝來的,聽彭長宜這樣說,她就坐在衣服上。這時,大哥看見彭長宜不再幹了,就走了過來,說道:“長宜,帶著舒姑娘到周邊去玩玩,看看咱們這半山區的景色。”
彭長宜看著舒晴,舒晴也看著他,他笑笑,說道:“好,聽大哥的,領你去看看我生活和戰鬥的地方。”
舒晴起身,將秸稈上的衣服拿起來,抖落了一下,給彭長宜披在身上,彭長宜索性就這樣披著衣服,向外麵走去。
彭長宜領著舒晴來到了山坡上,說道:“我們這個地方,據說地下有礦藏,不知為什麼,到目前都沒有人來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