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還不僅如此,從一開始丁一就跟他隱瞞了第二根手指,那個時候,彭長宜對丁一的喜歡是在他之前,也就是說,他是硬擠進去的,如果自己不是橫刀奪愛,那丁一跟彭長宜說不定也早就成為夫妻了……有一點他想不明白的是,丁一既然那麼喜歡彭長宜,怎麼又接受他江帆的愛意呢?難得,她這個“山頭”真的是誰都可以攻下來嗎?
想到這裏,江帆狠勁地甩了甩頭,他知道不能這樣想象他心目中的小鹿,這樣想她,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自己的褻瀆,也是對別人的褻瀆。
在他和丁一的問題上,彭長宜的確是做了大量工作的,彭長宜沒有欺騙他一絲一毫,這一點江帆心裏有數。隻是一想到他帶著丁一去草原找他,想起他為他們做的種種,對彭長宜,江帆做不到恨,越這樣,江帆越覺得自己這份幸福真的來的不是那麼心安理得。
當彭長宜將丁一送到自己麵前的時候,等於將自己心愛的寶物拱手相送,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真的是很難做到,他孑然一身這麼長時間,難道作為市委書記,他真的沒有自己心儀的女人嗎?
江帆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他,彭長宜肯定為丁一離婚的,不會等到妻子出軌後才離婚,這一點,是彭長宜的性格決定的。彭長宜離婚也有七八年了,而且那時江帆已經去支邊去了,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重新追求丁一,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難到真的是因為江帆的原因?那麼也就是說,彭長宜的確堅守著他臨走時的囑托,替他照顧丁一,尤其是丁一被賈東方綁架後受傷,他能無視嶽母,在醫院守候了丁一兩天兩夜,這應該是超越了普通情感,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托付?不知為什麼,彭長宜越做得無可挑剔,江帆越覺得自己心裏不是滋味。
江帆又甩了甩腦袋,他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是那麼的熟悉,這才想起丁一那個時候經常做這個動作,而這個動作幾乎就是彭長宜的標誌……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這個問題太令他頭疼了,就跟一團亂麻一樣,自己總是想理出個頭緒,卻總也理不清,而且越理越亂……
又是一個周末,早上丁一跟江帆吃完早飯,丁一問江帆今天有時間嗎?江帆問她什麼事?丁一說:“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回去一趟,嫂子前幾天病了,輸了一周液了。”
江帆說:“真不湊巧,我今天要接待一個遠道來的朋友,本來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既然你要回去看杜蕾,那咱們就分頭行動吧。”
丁一知道臨近春節,江帆這些迎來客往的接待多了起來,許多內蒙的老朋友來北京跑關係,大部分都要跟江帆見上一麵,還有省裏的領導經常路過,也習慣在閬諸歇歇腳。另外江帆也有一些私人關係要走動、要維持,他抽不出時間是很正常的事,丁一就沒往心裏去。
丁一回家了,她買了水果和排骨、雞翅,她知道小虎喜歡吃她做的啤酒雞翅。
小虎給她開了門,丁一往客廳裏看了看,說道:“小虎,就你一人在家?”
小虎說:“是的,爸爸和媽媽去老房子,說是給暖氣放氣,看看暖氣跑沒跑水。”
丁一知道,幾乎每周陸原回來都要去老房子收拾一番,這也是爸爸留下的習慣,陸原覺得自己是家裏的男丁,自然而然擔當起男丁的責任,打掃院落是個髒活累活,幾乎成了陸原休息日裏一成不變的內容。正因為這家人對老房子的悉心維護,才使得這個鮮有人住的老房子永遠保持整潔,幹淨。
其實,丁家人對老房子的悉心照顧,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裏同樣珍藏著一些丁一媽媽留下一批很很有價值的古董級的書籍和一些物品。就拿這些老式家具說吧,有幾件是丁一的媽媽從她的老家帶過來的,一樓的海南黃花梨大條案和八仙桌,二樓的五鬥櫃還有兩隻實木箱子,是媽媽的媽媽去世後,作為唯一的女兒,她不忍心將這些有著她童年記憶的家具全部處理掉,隻是處理了一部分,將一大部分打包後托運到了閬諸,當年用火車托運這些家具的時候,可是費了勁了。現在二樓的那四組書櫃,據說也是真材實料的黃花梨木,但不知歸哪個屬類,喬姨開始很不喜歡這些老家具,曾經一度將它們扔到了西廂房,後來喬姨搬進了大學的新家,丁一才將這些老家具清理出來,按照當時媽媽擺放的位置重新將這些老家具擺放在屋裏。再後來,這些老家具進入了收藏界,收購老家具的人多了起來,電視裏也開始有介紹老家具升值的節目,喬姨忽然對這些老家具產生了興趣,她就想找人鑒定一下這些老家具,被爸爸阻攔住了。爸爸不允許任何人給這些老家具估價,也不高興喬姨談論這些老家具,更不允許陌生人知道這些老家具。所以,盡管爸爸沒有明確對家裏的成員說過這些老家具的價值,但家裏人似乎都知道這些家具的價值了,保護好老家具,也就成了全家人不言而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