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幾次想跟江帆好好談談,但江帆都以工作太忙搪塞過去了。江帆工作忙,丁一理解,因為這段閬諸政壇出了大事,市委書記佘文秀一氧化碳深度中毒,目前還在醫院接受高壓氧艙治療,還沒有完全蘇醒,閬諸這一大攤子事,忽然之間就落在了江帆的身上,他忙,是事實。
但是,以往江帆也有忙的時候,就是他再忙,也不會忽略丁一的,那種夫妻間的甜蜜恩愛,總是無孔不入地出現在兩個人之間,讓人時刻感覺對方的關懷和溫暖,不像現在這樣。現在,江帆常常以工作為借口,留宿在辦公室,即便回家,也是少了許多交流,即便有交流,也不像過去那樣充滿濃情蜜意了,他跟她多了許多的客氣和禮貌。
丁一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中,她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有一次她跟江帆提出回家去住,雙方都冷靜地想想,但被江帆拒絕了,接著,就發生了佘文秀這事,丁一縱有一千個想回家的理由,她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江帆增添思想負擔,日子過得不鹹不淡,丁一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憂慮。
那天,她決意去醫院拆石膏,江帆沒有時間陪她去,還是陸原開著車陪她去的,哪知,石膏拆掉後,腳傷恢複的不太好,無奈,醫生又給她綁上了綁帶和夾板,回來的路上,丁一難過的哭了……
陸原知道妹妹的心事,他勸慰著說:“這段時間江帆是非常時期,閬諸是非常時期,多理解、多支持他,等閬諸政局平穩了,你們好好談談。”
丁一點點頭,傷心地說:“隻能如此了……”
回到家後,丁一主動給江帆打電話,詢問他晚飯是否回來吃,江帆告訴她回來吃,等丁一做好晚飯後,一直等他到十一點,她實在熬不過了,便提前睡了,晚飯,她也沒吃。
江帆回來的時候估計半夜了,他沒有跟丁一睡,而是睡在了書房,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江帆看著丁一紅腫的眼睛,知道她的心理感受,就說道:“對不起,昨天下班臨時開常委會,就忘了打電話告訴你了,這些,我去熱熱,早飯吃。”
丁一看著他,不好說什麼,要知道,她的腳傷後,這麼大動幹戈地做晚飯,還是頭一次,大多時候她都是叫食堂送餐。她做飯的確行動不便,腳控時間長了就漲疼難忍。
看著江帆吃著昨天晚上的飯菜,丁一知道他有些難以下咽,因為他們早飯習慣清談一些的,她就默默地收了那些葷菜,給他端出他平時愛吃的醃製小菜,又給他將小米粥熱了熱。
丁一,盡了自己最大限度的忍受著江帆對她的冷淡,那種孤獨和無助,她真的無處訴說。
但是今天晚上似乎江帆有些例外,他進了家門,高高地抬起手,讓手裏的鑰匙墜落在門櫃上,看著沙發上的丁一,說道:“你猜我今天晚上跟誰喝酒了?”
丁一現在已經習慣江帆晚上不回家吃飯了,所以,她現在根本不再張羅晚飯了,哪怕是跟食堂叫餐。反正她有一杯奶就解決問題了,有時連牛奶都省略了。那天嶽素芬來家裏看她,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吃了多少豬蹄、喝了多少骨頭湯,指不定胖成什麼樣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瘦,小臉都尖了,江市長是不是虐待你了?不讓你吃喝?”
丁一當然予以否認,說他忙得腳丫子衝上,哪兒還顧得上她。
此時,丁一看著有些醉意的江帆,沒有吭聲。
江帆將西服外套掛在衣架上,穿著拖鞋,邊走邊鬆開領帶,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丁一早就憋著委屈,她關了電視,將翹在軟凳上的腳搬了下來,準備回臥室。
哪知,江帆出奇地有興致,他笑嘻嘻地站在她的旁邊,看著她,說道:“我在問你,你猜我今天跟誰喝酒了,你怎麼不說話?”
丁一剛想說那是你的事,話還沒說出來,江帆就又說道:
“我跟你最喜歡的人喝酒啦——”
丁一皺著眉,臉就別向了他這邊,看著他。
江帆僵著舌頭說道:“當然,也是我最喜歡的人。誒,以你的敏感,你肯定已經猜出我跟誰喝的酒。”
丁一仍然默默地看著他,臉上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