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看著他說道:“幹嘛要亢州的家具?”
彭長宜說:“是這樣,我上次回去後,發現亢州機關內部,又統統裝修了一遍,淘汰下來的辦公家具包括沙發,根本就還能用,而且也不舊,還是鍾鳴義上來後換的那一批,很新的,看著心疼,我就要了,不然他們也都當廢品處理掉。”
江帆明白他是不想占閬諸的便宜,這樣也好,免得被人當事說。彭長宜在這方麵的為人江帆還是放心的。
隻是,他不放心的那些,此時就發生在眼前。
此時,又聽彭長宜大聲說道:“嘿,小心點!我說,你是不是感覺老先生沒走,就敢這樣連跑帶跳的?”
原來,丁一跳過一個引水的小壟溝,似乎是右腳用了力,她下意識地單腿蹦了起來,抬起右腳,再走的時候,就非常小心了。
當丁一小心地走到彭長宜和鄒子介跟前的時候,就見彭長宜低著頭,看著她的腳,似乎再說什麼,江帆就聽不清了。
盡管聽不清,但是江帆的眼睛是看得清的,就見前麵的彭長宜,邊走邊低頭打量著丁一的腳底下,用手還指著她的腳,就見丁一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然後又抬起頭,跟彭長宜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有說有笑地向最後一排房子走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尤其是彭長宜低頭打量丁一腳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江帆,他忽然意識到,也許,把彭長宜要來,不是那麼明智的做法,尤其是丁一,明明知道他們夫妻的問題所在,卻當著自己,並不避諱跟彭長宜說笑,絲毫不顧忌自己的感受,如果她不是成心氣自己,就是她的心的確離自己遠了。
那麼她的心離自己遠了,離誰近了?彭長宜嗎?但眼前的情景分明是他們從來都沒遠過!
江帆盡管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亂想,但是他的心還是有點慌亂了……
丁一進了屋,她先參觀了東邊的兩間房子,然後又參觀了西邊的兩間房子,江帆沒有跟著他們進去,因為他剛才已經參觀過了,他在外麵看著幾個工人在往院子裏移栽著樹木,老顧和鄒子介的助手在旁邊指揮著。
這時,就聽丁一在西邊的房間裏問道:“這是你將來的婚房?”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怎麼可能是我的婚房?我喜歡這裏的田園風光沒錯,但不會把這裏當做婚房的。我之所以把這個房子要下,這裏沒外人我才說,我是準備讓王部長過來住幾天。”
丁一說:“我聽老顧說了,不過依我的眼光,舒教授也應該喜歡這裏的田園風光。”
外麵的江帆看似是在看老顧他們在種樹,其實兩隻耳朵一隻在捕捉著屋子裏麵的說話聲。
彭長宜說:“喜歡是喜歡,不過沒想將這裏當做婚房,臨時住一下還行。”
丁一又好奇地問道:“那你們準備把婚結在哪兒?你在住賓館嗎?”
聽了這話,江帆才明白,丁一對目前的彭長宜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什麼,那種默契,似乎早已經存在兩個人的心中,不受時間和空間的約束。
彭長宜說:“不瞞你說,我不是太喜歡賓館那種味道,盡管我住的地方是書記親自安排布置裝修的,但是我仍然不太喜歡,這話千萬別讓書記聽見,所以,我的婚房也不會是賓館。”
“嗬嗬,那你可以跟他提出來了,不喜歡就不要住了嗎,閬諸那麼多單位,那麼多的家屬房,不缺你一套住房。”
江帆在外麵聽著,心說,你的話說得還挺大方,那麼多單位,那麼多家屬房,但那不是一個副市長可以隨便住的,要從方方麵麵來考慮。其實,一開始江帆就跟彭長宜說了,這個住房是臨時性的,等有了理想的住處,他再搬出來。
這時,就聽丁一說道:“哈,你還有這個!”
江帆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就假裝若無其事地進了屋子。
就見丁一對自己手裏的一把專門用做掃床鋪的鬃毛小笤帚發生了興趣,她感到很新鮮,在床鋪上掃了幾下後,拿起來看了看,說道:“哈哈,這上麵居然還有你的名字?高中一班彭長宜,是上學時用過的,看來是老古董了?科長,你真能夠敝帚自珍的,一直保存在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