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帆調回內地後,袁其仆因為家屬身體關係也調回來了,有一次江帆去北京看老領導,老領導當時跟他說,讓他想想辦法,把張華也調到閬諸去,當時江帆就問他,為什麼不調北京。袁其仆說:“還是先在閬諸過渡一下吧,另外我剛回來,有些事也不好辦。”
那個時候,江帆就隱約感到袁其仆跟張華的關係應該是發生了某種變化,但可以肯定地說,絕對是他回來後發生的變化,盡管他們之前關係也不錯。
老領導的指示江帆當然要照辦,何況張華的確醫術高超,再有,往閬諸調個人,對於江帆來說易如反掌,所以,張華就來到了閬諸。
無論是丁一還是彭長宜,說起張華這件事時,他都表現的有些閃爍其詞,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是不好說出口的,何況,許多事自己也是猜測。
但是有一點,就是袁夫人去世的消息,是張華通知的他,而不是袁其仆,那麼也就是說他們聯係應該是比較緊密的,盡管張華有大夫這樣一個公開的身份。
不過,在葬禮上,用了心的江帆還是發現了端倪,他倒是沒從袁其仆身上發現什麼,他是從張華的目光裏發現了內容,張華的目光,隻要有機會,就會瞄準袁其仆,固然這裏有對老領導擔心的成分,但是那份癡迷和擔憂是真實的,真實的讓江帆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在整個葬禮中,張華始終都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也可能正是這個原因,讓樊文良對自己有了誤解。
江帆暗自苦笑了一下,開著車,自然而然地直奔西城而去。
這條白楊大道,他不知走了多少遍了,但這次,他的心裏還真沒什麼底氣了。
往這裏來,似乎是一種習慣,抑或是一種要完成的過程,盡管他明明知道,前方有個無情的鐵將軍,使他不得入內,但他還是想去。
這樣想著,他就駛上了白楊大道,巧合的是,他剛把車停好,就看見陸原的車進來了。
他下了車,陸原也從車裏出來。
陸原看見江帆,說道:“小一不在家。”
江帆就是一愣,說道:“你怎麼知道?”
陸原說:“她一大早就回家了,我媽他們下午從北戴河回來,她回家幫她嫂子幹活去了,你不知道?”
江帆苦笑了一下,搖搖頭。
陸原說:“我是來通下水道的,她說廚房的下水道堵住了。”
江帆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往裏走去。
陸原故意問道:“你今天休息?”
江帆說:“是的,昨天晚上樊部長來了,住在這裏了,早上剛把他送走。”
陸原說:“那你是剛從賓館回來?”
“是的。”
他們一邊說著,就一邊往裏走。
來到門口,陸原手裏拿著工具,他說:“你來開門吧?”
江帆尷尬地一攤手,說道:“她沒給我鑰匙?”
“沒給你鑰匙?你一直都沒有家裏的鑰匙嗎?”陸原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
江帆說:“不是一直,是最近,她把鎖換了,所以……”
陸原笑了,放下手裏的工具,掏出鑰匙,開開大門。
江帆趁陸原彎腰拿工具的時候,將大門的鑰匙拔了下來,等陸原進去後,他關上了大門。
他看著手裏這把嶄新的鑰匙,說道:“這是小一給你的?”
“是啊,她放家裏兩把,一把放老人那裏,一把給我了,還不是讓我來幹活方便?我剛才來的時候杜蕾就跟她抗議過了,杜蕾說憑什麼放著江書記你不用,總是用我們家的人給你幹活?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
“她說上輩子我欠她的,不用白不用。”
江帆笑了,幫著陸原將工具拿進院裏。
來到屋門口,江帆手拿另一把鑰匙開門,他認識這把鑰匙,這就說明,她隻換了院門口的鎖,房門的鎖沒換,顯而易見,外麵換了,就是想阻擋他擅自入內。
打開門後,江帆就將大門的那把鑰匙卸下。
陸原早就看見了,但他裝作沒看見。
江帆問道:“晚上爸媽他們怎麼回來?”
陸原說:“邀請他們的企業有個大巴車,挨個送他們回來。”
“幾點回來?”
“下午兩三點鍾能到家。”
江帆說:“這樣吧,他們回來後休息一下,晚上我請全家吃飯,給二老接風。”
陸原說:“我沒意見,不過你要先跟小一商量好,免得到時她不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