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說:“有那麼嚴重嗎?”
“怎麼沒有?小丁就是我的一麵鏡子,那麼小就離開家門,被發配到離家那麼遠的地方,以他爸爸的身份和在社會上的影響,完全可以把她留在家門口的,還不是她爸爸忽視了這一點?”
“哦?”江帆看著彭長宜。
彭長宜說道:“她爸爸為什麼忽視了她,還不是因為有了繼母?繼母又帶了個比她大的哥哥來,天下的母親,都有自私的一麵,她肯定在家得到的關愛要少,而且小丁不像別人那麼會來事,盡管跟繼母的關係沒有大礙,但是從她被發配到亢州工作這一點上來說,就能透視出她當時在家裏的位置。看到她在外受的苦,您能說她不可憐嗎?您能說她在心裏對父親就沒有一點怨嗎?如果沒有的話,在您走後,她的精神在遭受極度摧殘後,半夜三更生病犯魔怔,就不會給家裏打電話,跟爸爸叫媽媽了?我感覺,這個時候,每一個有良知的父親,都應該體會到自己的失職,媽媽去世那麼多年了,孩子半夜三更打電話,跟自己的爸爸叫媽媽,我相信憑丁教授應該是受到了刺激,不然他不會半夜三更找車來亢州接女兒回家了,不然他也不會自從強行替女兒辭職,把女兒執意留在閬諸,開始給女兒找工作。所以,我就給我自己定下了原則,絕不能隻顧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忽略了女兒,更不能讓她認為她缺失或減少了父愛。”
江帆低下了頭,彭長宜的話,明著好像是在說丁乃翔,實際上卻戳痛了他自己的心。江帆感到彭長宜心裏的確有丁一,他能把丁一的遭遇當做自己今後組建家庭時的一麵鏡子,可想而知,他對丁一的關注是時時刻刻、甚至是點點滴滴的,但這些又讓他江帆說不上什麼來,甚至都不能把他往歪了想,這一點江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彭長宜沒有在乎他的沉默,繼續認真地跟江帆袒露自己的難處,他說:“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您說舒晴這頭吧,我也不能晾涼了,舒晴平時也沒時間,我平時也沒有時間,我們的空閑時間大部分都是周六周日,她那頭還有父母,而且她父母又是那樣一種情況,我也不能太自私把她栓在我身上,人家老倆把她養大圖什麼?所以,具體我們倆人之間見麵的機會就非常少了,年輕輕的姑娘,誰對戀愛沒有特別的憧憬?誰都希望能經常見戀人一麵,所以,她往往是在回北京或者是回省城的途中下車看看我,有時候是來閬諸,有時候是去亢州,但這個時候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們見麵的機會相當少,我感覺我的事不是那麼簡單,您說人家一個姑娘跟了我,將來肯定要自己的孩子,她歲數也不大,一旦要了孩子,肯定會牽扯我的一定精力,我給這個孩子的關愛肯定會比現在的女兒多,好多事將來都不好擺布,跟您說句心裏話,我還真有點怕結婚了。”
江帆的思路被彭長宜拉了回來,他想了想,說:“你說的這種現象會有,比如你剛才舉了小丁的例子,的確是事實,但還是看當事人怎麼處理,我感覺舒姑娘不是一個善良而且是是知書達理的人,現在她跟你的女兒處得不是很好嗎?”
“是的,非常好。”彭長宜回答道。
江帆接著說:“所以,這一點她比丁一幸運,她們母女將來也不會錯,再有,你心裏能這樣想這些問題,就說明你將來也會規避這些矛盾,你跟丁教授不一樣,丁教授沉湎於自己的藝術世界,他可能從來都沒像你這麼想過,可能也就是那次女兒病了,跟他叫了媽媽刺激了他,讓他反思了一些事情,所以後來對女兒的態度就有很大程度上的改觀,甚至有些不講理,無視喬姨父子的感受,這一點說明他不善於處理家庭成員內部關係的,但你會不一樣。你們結婚後,即便要了小孩,那也是不一樣的,娜娜差不多已經長大了,而且又是姐姐,對這個孩子不會排斥的,再加上你們合理疏導,我認為什麼問題都不會有,如果你擔心,也可以等娜娜再大一點要孩子,那樣她就更容易接受,關鍵是在大人怎麼疏導這個問題。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些問題,我認為都不是問題,結婚後一切問題迎刃而解。”